第603章 承元序幕（三）[第1页/共4页]

秋菊安慰着道：“眼下还是保重身子，生下小皇子才是。”

沉默了好一会儿，杨晓然才感喟了一声，道：“等你都上手后，便让姑姑自在挑选前程吧。她为我们程家奉献了一辈子，现在老了，如果想归乡总得给个别面。如果不想归去，也去衙门打个号召，还了她的自在身，封一个夫人，在京中帮她购置一套宅子，接她的亲人入京来住……”

“是，娘娘……”

见杨晓然情感降落，李承乾伸过手，见她的小手握在手心，低声道：“猫蛋把她的后代都留下了，就是但愿他们能代替她持续伴随你……”

秋菊福了福身，随即眼中又闪过一丝黯然，“只是姑姑与奴婢差未几，都是被家里卖了得，多少年不来往，也不知家里到底如何了……”

说着又看向远方，“可不敢让姑姑再操心劳力了……”

因着猫蛋的拜别，杨晓然低沉好了几日，可很快地，徐惠的病危倒是逼得她不得不打起精力来。

没多久，李承乾也返来了。看着已经死去的猫蛋，眼眶不由有些发红。

说着便把取出匕首，拉起秀发，割下一束，又解开首上的一根头绳细细地绑好，弯下腰，抬起猫蛋的前爪，把秀发夹在她的胸口，侧过甚，低低道：“去吧……”

杨晓然沉默不语。

“大女人……”

万物有情，谁说大虫不懂？

承元元年，夏，神虎猫蛋，殁于围场，百虎虎啸山林相送，贤人，圣后亲铲土相送……

主仆二人说到这话题又沉默了。

终究到了七月的时候，徐惠熬不住了，已到了垂死之时，杨晓然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前去看她，二人静坐，说了好久的话，第二天，徐惠含笑离世。

一只虎，猫蛋已给了她的全数。作为一只虎，她真得没有多少东西可支出。有的只是长达二十多年的冷静伴随，哪怕牙掉光了，毛秃了，都尽量活着，为得只是想与她的仆人多相处一些日子……

又是一年隆冬来，猫蛋拜别的明天却刚好是夏至。只可惜，她明天再也没法与她的仆人一起吃馄饨过节了。

说着便苦笑了下，“贞观的气味真得都要一点点抹去了啊……”

“女民气慈仁厚，姑姑晓得了，必然会很欢畅得。”

朽迈，灭亡，实在是人生中令人伤感的话题，就算是一贯身材很好的锦姑，可因朽迈，也不得不把手里的事都交给秋菊打理，因为实在没阿谁精力了。

有些人已按捺不住心中荡漾，冲着山头大喊道：“猫蛋，保重！”

为表扬她的忠义，特追封贤妃，陪葬昭陵。

杨晓然渐渐回身，长叹了一声，道：“只是这两年大起大落太多，目送了多位贞观老臣拜别……老天子归天了，猫蛋走了，老太妃出宫了，眼下徐惠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