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鹧鸪戏[第1页/共4页]
勒燕然暗自点头,这齐鲁之地当真藏龙卧虎。
半年后,崔万山去过一次凤栖庵。当他瞥见周姑已是一身尼姑的打扮时,微微一怔,眼睛里现出的是苦楚、懊丧、惭愧、无助。这毫不该是崔万山如许男人该有的神采。
周姑如当头一棒,浑身颤抖,大呼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勒燕然仓猝去扶她。
他看周姑失魂落魄的模样,摇点头,背起包裹,自言自语说:“这穿万山终是胸怀气度小了些,不是利落人。”
听那人说道:“昨夜俺大雪中迷路,行到此处,见是尼姑庵,不好打搅徒弟清修,便在庵门外睡了一夜。现在天已大亮,俺可否出来讨些热汤,驱驱寒意?”
开门看时,见庵内做工的老尼姑已经扫出一条便道,暴露方砖砌成的空中,洁白中透出肮脏,叫人顿感煞了风景。老尼正欲开庵门,她便走畴昔,到庵门内里看看。
周姑听到后,既欢畅又感觉不当。欢畅的是,本身在扬州时为崔万山创作的曲调被人传唱。不当的是唱戏终是贱业,以本身名字定名,不晓得崔万山听到会作何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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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晓得为何,在梦里,更多的时候是想起崔万山,驰念云间小筑。
阿谁桀骜的人去那里了?周姑时候在念着他,本觉得见他面会大哭一场的。
周姑见了,吓得缩了缩脖子,直感觉寒气逼人。
白静身后,不到半年,崔长青也死了。
“你那阿爷和兄弟都已经死了,莫非崔兄没有奉告你?”勒燕然略显难堪。
勒燕然扫一眼嗔灭师太,又看看周姑说道,“俺前些时候收到大师兄一封手札,正要去崂山投他,学他削发做羽士去。今后毫不再去塞外,请女人勿怪。”
转眼过了一年,高家人把鹧鸪戏搬到了正月十五高阁庄戏台上。那天崔万山听到这熟谙的曲调,知是周姑所创,满腹苦楚。
他把家里统统事都交给了管家崔矮子。他每天展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喝酒。不肯想起白静,也不肯想起周姑。
每天她还会摘下古琴,擦拭,偶尔弹奏一曲。吟唱本身在扬州云间小筑时创的曲调,在凄婉的鹧鸪调里驰念父亲和弟弟。
此人恰是勒燕然。他跟着周姑进了配房。贰心想,这周姑和万山不知如何了,只是本身不便多问。
周姑道:“师父休要脱手。”
她叮咛做工尼姑去烧汤,取些斋饭。勒燕然看出周姑些迟疑,便说道:“只取些热汤来就是,俺带了干粮。”
“慧能师父,恁问了叫甚么曲调了没有?如果有人问起来俺们也好答复。”一乞婆道。
老尼俄然“咦”了一声。见门外一个“雪人”脸朝外盘膝坐着,头上肩上盖了一层厚厚的雪,一动不动。
周姑听了,大瞪着眼睛,颤声问,“你是说……家父和兄弟……”
那老尼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说道:“阿弥陀佛,此人怕是冻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