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乞巧夜遇[第1页/共4页]

“这里没人。”凌安扯着嘴角，别过甚躲过他的鼻息，尝试抽脱手腕，明泽猛地攥紧，她耐不住痛叫道，“咝……罢休！”

“你竟然在这儿。”

凌安取了一枚填进嘴里，渐渐嚼，甜丝丝的伴着芝麻香，恍忽中有了芙娘恍惚的表面。凌安从未过过兰夜，除了那一年，与“凌安”的生母芙娘糊口的那段时候里，她亲手给凌安做的巧果，比这个更甜，更香。

百图的兰夜，宫女子们是能够歇息的。

主子不能跟主子普通在大堂大殿里庆贺，宫里有专门的园子给主子，像兰夜这般的日子，主子开恩，那园子便交给主子们庆贺用。

明泽微眯着眼睛，目光幽幽，似是一条毒蛇，说不得甚么时候就能咬她一口，“管得太多，老是活不长。”

凌安又捏了一颗果子含在嘴里，想着与明泽的初见来往如何都透着一股子诡计味，仿若不在她的掌控当中却又生长的合情公道。

凌安将果盘放在那张庞大的长桌上，扫了一眼，见没人重视便溜了出去。

内里一片欢娱，可贵这里的清净。

握紧的手腕突然松开，指尖微颤，凌安俄然感到深深的有力，再恨再怨也回不到畴前，即便回到畴前，她晓得，为了段君彦多一分的另眼相待她还会走上百图的地盘。凌安寂然的坐下，脑袋靠在石柱上，声音嗡哑，“我娘原是一村落大夫的独女，她见了我爹便跟了他，但是我爹家里有妻，发誓说他会返来接我娘。一去十二年，我娘没比及他，他来接我也只去坟前为我娘上了三炷香。那一天，我跪在坟前，把坟上的草一棵一棵拔掉，靠在坟堆上哭了一下午直到我爹将我拖走。我曾问我娘这十二年值不值，她会笑，眼角却带着泪，她摸着我的头说她固然怨但不悔，因为她是深深爱着爹的。”

入戏太深，连凌安本身也分不清真假。她睁着眼，木然望着火线，视野变得恍惚，面前一个不清脸的身影看，垂垂的，与悠远影象中的那张脸渐渐的，渐渐的重合……

跟芙娘在一起的一年，凌安才活的像个女子，没有每日的练习，不消抹刀碰箭，凌安学着绾发、打扮。那些日子早就成了虚妄的虚幻，现在的她身在宫闱当中。

“还不错，跟你换。”

“呼……”明泽俯身，悄悄吹落那片嫩叶，眼里溢满了对劲的笑，又带了点鄙夷，“技艺不错。敢脱手了？”

“我问我娘，甚么是爱。她说，爱就是他不在，你彷徨不安；他分开，你痴痴守望；他不爱你，你寸断肝肠。娘说等我长大了便找一个爱我的我爱的，不求三生相恋，只求一世情长。”凌安吸吸鼻子，笑容淡淡，竟是生出三分真意来，“我想出宫不为其他，就是想找一个对的人，阿谁真正情愿包涵我珍惜我肯陪我走一辈子的人。在他来之前，我不怕孤傲，宁缺毋滥；在他来以后，我与他联袂并肩，江河湖海。他会抱着我，大声奉告统统人，‘我爱她，乐意宠她，哪怕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