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清明[第1页/共3页]
“莲香姐姐,你娘亲做的点心真好吃。”崔绾绾吃着莲香娘亲做的糕点,不忘拉家常。
白薇已坐直身子,垂着头,不哭也不语,木木的听着陈上师说话。神采已褪去红胀,转为惨白,两只手死死攥着帕子,似要将帕子拧出水来。
傍晚时,莲香返来了。带了一包吃食,热忱的分给崔绾绾一共享用。
“他十年来未曾尽半点抚养之责,这会儿却要来给我说婚事,我必不肯应的。”白薇的情感有些冲动,语音里带着颤抖,“我就服侍上师一辈子,不嫁人!想我阿娘一片痴心,为了他放弃乐舞,嫁他后倒是早早放手人寰......”
陈上师闻言责怪道:“你这孩子,体贴聪明,就是心重。你思念亡母之心,又何过之有?况我与你娘亲本是手帕交,对你该当照拂。”又和缓语气说道,“要提及来,是我没照顾好你。当年你娘亲的资质也属上乘,你遗传她的样貌儿身姿,本是个可贵的苗子,却不想小小年纪出一场不测,再不能修习乐舞。并非你有负我的期盼,倒是我,愧对你娘亲......”说到厥后,腔调悲惨。
“薇儿,前日你父亲有信送来,许是上了年事,身材有些许疾恙,想你归去瞧瞧。”闲话的空儿里,陈上师说完这句,拿眼看着白薇。
莲香和她姐姐便回家探亲了。崔绾绾一小我在园子里无精打采的闲逛,内心闷闷的。她的家人,是最远的吧?若在一个时空,纵使山高路远,也有相见之日。可如许超越几千年的相隔,再见,是长日无期了吧?!
“薇儿,你切莫过于哀思伤身,你娘亲泉下有知,也不忍见你如此。”陈上师扶起白薇,慈爱的安慰着。
“阿娘风华恰好,为何俄然就病了?还一病就病没了!阿娘没了后,我在家里备受凌辱,父亲竟全无体例。六岁那年,我好好儿的在家中花圃玩耍,却摔成重伤昏倒,幸得及时救治,也还是养了三个月才算好了。我伤好后哭诉于祖母与父切身前,言说我是被人推倒而至,却无一人信我,嫡母更借机惩罚,说我不但生性愚顽,竟还诬赖家人,不知改过,以家法鞭打于我......阿谁家容不下我,父亲也不能护我,方将我托于上师门下。我本也想承阿娘之志,用心于乐舞,熟知,那次一摔,竟落下病根儿,常常扭转几下便觉头晕作呕,再也不能习舞......薇儿此生已心冷,惟愿经心奉侍上师,以谢上师抚养之恩。”白薇已然痛哭失声。
春雨浸润过的城外车道略有些泥泞,马车行驶的并不快,可听到车轱轳的吱呀声。车厢内,陈上师靠坐在锦垫上,与白薇说着闲话。
陈上师见她的模样儿,又添几用心疼,微微叹口气,也不再说甚么。
崔绾绾正在园子里闲逛,漫无目标四周瞅着,瞥见白薇远远的走出去,刚想迎上去问候,便发觉白薇神采非常,两眼红肿,似是方才哭过。心下悄悄惊奇,正踌躇要不要打个号召,但见白薇似是已瞥见她了,却当即低头,脚步仓促的往另一边去,约莫也是不想让人瞧见她现时的模样儿。也好,免得难堪。崔绾绾想着初见白薇时的娇俏灵动,也不想撞见她痛哭过后的满脸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