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潭・山崩[第1页/共5页]

见我的话句句在理，季燕然也只好不再多言，只向吴嫂道：“这位嫂子千万谨慎……莫要惊骇……只要有勇气，便能活下去……”

我随口道：“半柱香罢。”

“你又未曾出错，何必赔偿？”我仍淡淡道。

季燕然还是澈亮的黑眸望定我，浅笑着，衰弱却笃定地一字一句隧道：“为兄定能将灵歌带出谷去――不吝统统代价！”

呆呆地又望了潭面半晌，季燕然叹口气，低声开口，道：“灵歌……你实话对为兄说……究竟通不通水性？”

季燕然偏下头喘气了几下，复又持续道：“这道旨除了给了为兄，还给了一名武官……要他同为兄一起履行这一任务，卖力剿匪的恰是他部下的兵将……是以为兄没法一人掌控全局……今晚为兄单身入谷他亦是晓得的，方才在洞外向谷中射箭的想必便是他那些兵卒得了他的令下……为兄入谷之前同他商定，定会想体例将人质救出，要他在谷外策应……但是为兄晓得本身这一次难以满身而退，便事前我奉告他届时不必管我，只要看到人质全数出险，便可罢休攻谷……”

我下认识地揽住他的颈子，咬紧牙关预备驱逐跟着他一同沉入那存亡难测的深潭中的可骇时候，却见他俄然极轻柔地一笑，凝眸望住我的面孔，低低隧道：“灵歌……为兄最后……还想听到你的一句话……不知……”

季燕然仿佛连睁着眼睛的力量都已没了，便垂下眼皮，无法隧道：“只怕是的……就算他从已经出险的人质口中探听得谷内另有你同这位嫂子尚未出险，但因田保护箭毙了那名强盗和石虎，引发了强盗的混乱……他想必估摸着我们三人已是难以活命，不肯错过趁乱攻谷的绝佳机会……这才叮咛部下兵将动起手来……军令如山，即便是田保护亦没法禁止……但观方才两边对峙环境，恐官兵们天亮之前是攻不进谷中来的……若当真耗至天亮，一是更难攻谷，二是有损皇威……这位武官向来性急喜功，若为兄所料不错……他怕是已经在筹办火药炸山埋谷了……”

听至此处，我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怪道说老虎屁股摸不得，皇上是龙，那更是不成招惹，现在大怒之下一句话便要夺去数百人的性命，可见皇权的能力之大。

我一怔：“筹办甚么？”

季燕然非常无法地笑起来，道：“就算那暗河内幕况不明……以那位嫂子的水性也足以带你一齐游出谷去……为兄看这谷内阵势要比谷外略高，地下暗河十有八九亦是如此……是以只要你能憋住气，恐怕由上游到下流仅不到五分之一柱香的时候便可……你这又是何必……”

谷里独一的有水之处天然是那道由山壁缝中流泻而下的瀑布，固然远远地能看到上半部瀑身，但是要走至近前却也是一段不近的路。因为漫衍于谷内其他位置的匪众一时还不晓得他们的匪首已经死亡之事，是以四下里仍有一小坨一小坨的强盗持了刀在巡查。避过这些强盗本就不易，何况我们还架了个身受重伤的季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