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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地牢里的烛火被风吹的摇摇欲灭，一阵脚步声匆促响起。宋弘璟松开了陆扬，一身天青锦服尽是班驳血迹，面罩寒霜，仿佛天国来的罗刹。

项瑶垂眸，握紧了那只倏然紧绷的手，想到宋弘璟返来后的变态，拧眉略是游移地问道，“你是思疑宋将军的死有题目？”

“又下雪了。”

宋弘璟扶着项瑶下了马车，目光扫过乌沉沉的大门，被夜覆盖的大理寺透着一股寥无人迹的凄冷来。

最末的一间，铁门大开，宋弘璟率先而入，瞧见的是陆扬蓬头垢面倒地的画面，身下会聚一摊殷红血液，伸展开去。

宋弘璟对上那双明丽眼眸，嘴角有一丝不较着的上扬弧度，如何不晓得她体知心机，大手覆在了那双柔荑上，勾住十指，紧紧缠在一起。

“霍大人！”

“带人去追。”宋弘璟黑眸一沉，随即带着项瑶仓促往地牢去，比起外头横七竖八的尸首，地牢的环境要惨烈很多，虽里头关的是些穷凶极恶之徒，无一不遭了腰斩，尸身横陈。

“小时候在边疆，父亲怕我玩野，便让陆叔看着我，能够说除了父亲母亲，陆叔是我最亲的人，当时贪玩，成日上蹿下跳惹了很多祸，也静不下心完成父亲安插的人任务，多亏陆叔在父亲面前替我讳饰，不然照父亲的打法，只怕你都见不到我。”宋弘璟像是堕入回想，眼角眉梢露了记念神采。

项瑶把手插了宋弘璟腰侧，似是拥抱的姿式，笑得眉眼弯弯，“我倒不感觉。”

“霍准！”

陆扬是宋鸿儒的副官，也是在边疆将军府陪宋弘璟玩的阿谁小胡子叔叔，关在大理寺地牢里的陆扬脸上是大片烧伤后的疤痕，整小我疯疯颠癫，见人就咬。若不是手臂上那一块半月弯的伤疤，宋弘璟几近认不出他来，可就是阿谁伤疤能证明他确是当年从狼嘴下把自个救下的陆扬，却不知为何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咳咳咳——”一阵纤细的咳嗽从项瑶脚旁的灌木丛中收回，一人狼狈爬出，摇摇摆晃站起，衬着月明，恰是二人丁中那人，一张清冷绝艳的脸血迹尤挂，目光扫过宋弘璟二人，很快往地上铺躺着的尸身巡查而去，上前了两步，停在了双目紧闭的司雅面前，她身上还穿戴他的衣袍，是硬被她夺扯走的，像是想起女子临走前蛮狠的神情，霍准薄弱的身影微晃，嘭的倒了地上。

“陆叔好说话，性子慢吞吞的，但是会很多东西，编竹蜻蜓，带着上山摘野果子，那些果子酸酸甜甜，每一种他都叫得出来，道是故乡有，他还承诺了我等打完仗要带我回他故乡去玩，有梅花鹿，烤鹿腿洒上他那瓶随身带着的粉儿，油滋滋喷香的，我就一向记取……”

宋弘璟一把抱起人，就见他胸口处被捅了个对穿，胸口嘴角都不住往外溢血，忙是特长捂住他伤口，“陆叔！”一声沉喝尽是痛苦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