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下）?我寄人间雪满头[第3页/共6页]

这个白叟窜改了他的平生，让他亲手毁了本身器重的统统，但是一如当年的秦鹤白，贰内心有多么恨他，也有多么敬他。

顿了顿，他近乎哀告地说道：“阿慎，你若真念着我，就……救救柳容吧，她才及笄不久，又是个哑巴，甚么也不晓得。”

“这些年来，我挺累的，好多人问我为甚么不肯部下包涵，我感觉吧……是人都会有私心，当年的你和师父如此，当时的我也如此，最后都输了。

这当然是。阮慎看得明显白白，秦鹤白此人朴直不足、迂回不敷，比如同样是看不惯先帝和个别王公贵族，阮慎懂恰劈面一套背后一套，他却毫不粉饰本身的不满。三年前他不经传召、纵马归京，不入皇宫请罪便仓促来去，可见贰心中有家国天下，就是没有帝王。

秦鹤白感喟道：“阿慎，你也不小了，不要率性。”

“……嗯。”

秦鹤白笑了笑：“我信你。”

先帝不喜掠影卫、不满顾铮的事情，阮清行早已奉告阮慎，他也为了避嫌很少来往，只是内心向来为顾铮可惜。

名单上的第一个，就是周溪的名字。当阮慎看到这封信时，他眼眶发红，毕竟没有哭，提笔回了一句话：“安眠山是个好处所。”

阮慎气笑了：“关他甚么事？关我甚么事？”

他成了阮非誉，帮手新皇，推行新法，权倾朝野，诡计算计。

动静传来的时候，他看着周溪入山前答复的一张字条，上面写的是：“将军之事我已了然，你没有错，要好好的。”

“不是吗？”

落日西下，不见暖意，地上的雪也没熔化。

“……”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天下有的事情，舍我其谁？”阮清行低低地笑了声，狠恶咳嗽起来，“阿慎……你加冠之时，我没有给你取字，现在补上吧……就取‘非誉’，如何？”

环球而誉之而不加劝,环球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表里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注）。

阮慎想了整整一夜，把细枝末节、大事小情都想得清清楚楚，最后还是盘桓在这两条路间，莫名便想起了当年在边关时候的场景。

阮慎受命让人把他拖出殿外打了八十棍，双手紧攥成拳，指甲嵌动手心而不觉疼。

他在这一晚仿佛又变回了阿谁打动率性的周慎，秦鹤白记念极了，却必须把他拉住，说道：“你别引火烧身，我不走。”

当朝弹劾，世人俱惊，他前半生统统的飞扬放肆，都比不上这一日咄咄逼人，逼得秦党无言以对，也把他本身逼到了不能转头的绝谷。

手里是三十一封信，哪怕是秦鹤白身后他也没改掉给他写信的风俗，此次本筹算带到坟前给秦鹤白烧畴昔，毕竟还是没有。阮慎踌躇了一会儿，就拆开信对着坟包念了一遍，念得口干舌燥才停下，而此时已是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