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后一个罐子的下落[第1页/共29页]

这就暗合了古玩行当传播的一个古理——假货之以是要伪真，是因为连它本身都打心眼里以为，真比赝好。以是假货权势再大，它始终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永久只能在公开里保存。老朝奉在地下运营得风生水起，但只要把它拖出在阳光下，便会如冰雪溶解。

戴海燕接得很快：“我咨询了一下天文专业的教员，本身也实验了一下，根基上搞清楚阿谁牵星术的道理了。”

“你为甚么会跟着老朝奉？”我俄然发问。柳成绦一怔，他没想到我还敢主动跟他搭话。我笑道：“归正郑传授的考证还得等一会儿，你又不能对我脱手，干吗不聊聊？”

听老朝奉这么一说，我才明白。本来“西厢记”的下落，郑传授从小就晓得，可竟然谁都没奉告，连药来都不晓得。直到投奔老朝奉后，他才透暴露来——这老郑家的人，到底有多疯魔啊？！他爹为了件瓷器能把拯救粮给舍了，他一个十岁的孩子，爹妈饿死在身边，本身奄奄一息，竟然也死藏着奥妙不肯说。即便被药来救下带回北京，他也只字不提，就这么哑忍了几十年。

“你跟黄老谈过了？”

我本来就模糊有这个疑问。老朝奉冒死汇集坐标，每一个青花罐都很首要。可他在杭州的架式，真可称得上是处心积虑，又是曾小哥安插家具构造，又是郑传授打通小孩，仿佛不砸碎瓷罐誓不罢休。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我们都听明白了。博物馆不能倒买倒卖，但没说不能措置假货。有馆长居中操纵，找一个专家，出一份鉴定陈述说这几件文物是假的，按假货报废淘汰，偷偷流到古玩估客手里，这钱还不消过博物馆的账——就算下级主管部分发明了，只消回一句“鉴定有争议”就结了，没法追责，谁鉴定古玩还没个走眼的时候？

古玩也罢，古玩江湖也罢，不也恰是这世事的一部分么？

我在这一个礼拜里，一方面奉求木户蜜斯从日本刺探更多质料，别的一方面则把精力放在寻觅五罐的蛛丝马迹上。方震奉告我，他已经给上面打了陈述，叨教将来的沉船打捞事情。但这统统筹办事情，都必须建立在我找到精确坐标的前提下。

我和药不是对视一眼，内心同时升起一阵迷惑，从速问梁冀到底如何回事。梁冀见我们神采不似作伪，也渐渐沉着下来。他发展两步，坐到椅子上，开端提及来。

我站在大街上，低声抱怨药不是，怪他太冒昧。明晓得梁冀是个酷爱文物奇迹的人，干吗还说那种话刺激他？好不轻易建立起的好感，一下子全没了。药不是道：“他只是研讨员罢了，连副馆长都算不上，这事他做不了主。”

等馆长分开后，药不是看向我，神采也不太好：“你最好有一个解释。”我吐出一口气：“我说过了，从博物馆偷文物出来，这是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