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心病（上）[第1页/共3页]

关羽双颊略显凸起，眼窝也比常日里较着很多，保重的髯毛也忘了放在锦囊里，混乱地散在胸前。幸亏他精力固然非常委靡，神态却无摆荡涣散之态。听得世人问候，关羽随便摆了摆手，转而对雷远道：“自家人知自家事，我这一场，更多的乃是芥蒂，一定与这小小箭疮相干。”

雷远点头。

那医官转回身，揭开覆盖在关羽臂膀上的一层毡毯，只见关羽的右臂肿胀如球，有一处伤口四周火烧也似地通红。伤口上固然敷了药物，却仍有一股甜腥的气味渐渐披发在氛围中。

几名医官对视一眼，为首的道：“何时才气消肿去毒，还要看君侯的体质。”

他转而问道：“关君侯如何？”

“是箭疮！”医官道：“君侯旬日前陷阵受了箭伤。那箭簇上带有污物，遂生金疮。约莫因为战事严峻，他没有及时清理伤处，也没有及时歇息，硬撑了整整旬日。此时伤处已经引发了体内火毒、发作疮疡。刚才我们已切开疮处排脓，并进汤药。”

一名医官回顾去看马玉，马玉点头：“这位是左将军，你尽管说来。”

关羽沉吟。

因为邓塞是半永久的堡垒，山上修建不消帐幕，而是土石所建、层层叠叠的坞堡群落，再共同以墩台和小寨。雷远跟着马玉，沿着蜿蜒山道向上走了里许，才到关羽地点的中军。

他来此地，是因为得知关羽急病，召他前去主持两军调和大局。但雷远一向没有真正去想关羽的病情。在他想来，以关羽那熊虎之躯，就算年近六旬，也抵得凡人五个十个那般结实。早前两人在荆州时，关羽偶然髦起，要考教雷远的技艺……诚恳说，便是十个雷远一齐上，都敌不过只用一只手的关羽。

别人这么干，我不但惊奇，还要当场请出军法，严惩不贷；可您白叟家这么做……我如何感觉理所该当呢？雷远猛地摇了点头，把宿世某些小说家言甩离脑海。他看了看满脸严峻神采的马玉，再看看拥着毡毯，神情安然的关羽：

“君侯……”马玉向前半步，神采古怪地唤了一声。

带领这队马队的，是马玉。

马玉略微抬高声音：“我们进堡垒里说。”

“君侯醒了？”世人一齐喜道。

看马玉的神情，雷远内心格登一跳：“莫非……竟很严峻？”

马玉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郁。

“君侯的意义是？”

“君侯这么做，必然有甚么来由？”

如许的局面，令他的表情说不出的沉重。他沉吟半晌，问那医官：“我交州军中，也有良医，另有些岭南特产的药物，很有灵效。我筹算调几人来，与诸位会同商讨、诊治，可好？”

这大屋规格不小，内里还用雕有虎形的漆器屏风隔出了表里两进。外间是平常调集诸将构和之所，内间用于关羽起居。大屋四周本来都有开窗，可这时候窗都关着，屋里灯火明灭，比外界还要暗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