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秋夕（下）[第1页/共5页]

月色固然腐败，星斗亦是耀目闪亮如钻。但是毕竟是上弦月，不敷以照明路途，因而提了一盏小小的风灯渐渐走归去。

如许的好光阴，竟也是弹指一挥间，再也不复回了。

君恩一如流水活动不定、东西自向，妃嫔之得宠得宠也随之窜改不定，只在朝夕之间。本日君恩如水流来，明日又会如水逝去；妃子本日得宠，明日又会得宠；而一旦得宠，君恩就如流水般一去不返，得宠之愁亦如一江春水向东流了吧。以是在那宫廷当中，不管得宠与得宠，等候着如花红颜的将来，都几近是不幸的。

我见阿晋在，忙从玄清怀里跑出来，正了正衣衫。我心下欢乐，口中却嗔道：“疯子，山里夜路最不好走。”

对了，七夕那一日，还要做“乞巧果子”的，浣碧的手最巧，拿了平常的油、面、糖、蜜能够做出各色详确敬爱的果子来，味道苦涩，最是吃不腻的。

太妃见我深思，拉了我的手道：“嬛儿，畴前你在闺中，七夕是如何过的？”

我低笑一声，轻声道：“谁活力啦。”

我点点头，“太妃说的是。”

反而是我，虽在草屋篱笆当中，倒是得了大摆脱了吧。

积云笑道：“娘子若感觉闷，不如和我们太妃往那台阶上去坐坐，我可打扫洁净了的。”

舒贵太妃笑道：“那里真是牛郎织女呢，不过是对歌胜利了的男女躲在背人的处所说悄悄话儿呢。”

太妃握一握我的手，道：“夜凉了，山里不比在别处，你如果感觉冷，不如我们出来吧。

太妃浅笑点头道：“也是。不然如何能与我如许投缘呢。”她笑一笑道：“方才你念的，仿佛是首宫词吧。”

太妃灿然一笑，道：“我却向来没有。”她见我仿佛不是很信，遂道：“固然帝王之心轻易变动，但是先帝对我，却从未有如此。”她顿一顿，“且不说君恩是否真如流水，即便真有那一日，我也不会有涓滴忧愁，因为我内心，只一心一意挂念着先帝。不管他是否宠幸我，是否还是能爱我，他在我心中眼中，都是初初遇见时的少年天子啊。而先帝待我的心也是一样的，以是我才坚信情比金坚之说。”

劈面倒是一双带笑的眼睛，如许熟谙而暖和，我的心突然安宁下来，又惊又喜，扑入他怀中，道：“你如何来了？”

我目睹月上中天，时候也不早了，才起家告别拜别。

她蹙眉想了一想，道：“我畴前在宫里住着，也常常听了宫女们念如许的宫词，有一首是当今太后常常念的，光阴很久，我记得也不太清楚了，模糊是‘君恩如水向东流，得宠忧移得宠愁’吧。我们摆夷女子只会山歌，不学诗词，这些也都还是入宫后才渐渐晓得的。”

我悄悄心惊，太后能念出如许的诗，约莫也是颇伤怀的吧。想必舒贵太妃入宫以后，她宫闱孤单，也是非常自怜自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