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金风玉露（下）[第2页/共4页]

“妙音娘子厥后到处争宠，更加证明了我的猜想。若她真是当夜与皇兄说话的阿谁宫女，既然故意遁藏，又怎会在成为皇兄的嫔妃以后不时到处惹是生非。可见决不是同一人。”他笑：“既然与皇兄说话的宫女自称是倚梅园的宫女，固然一定是，但必然是这宫中的女子。她天然晓得妙音娘子冒名顶替的事，却也不作声。我便感觉风趣，如许视君恩皇宠如无物，将皇权繁华视作浮云，又善解诗文，若只做宫女实在是可惜了。”

我慵懒地侧一侧头，委宛接口道：“婉伸郎膝上,那边不成怜？”

浩浩长河漫漫无尽，他与我泛舟河上，停了船桨，任小舟自行流落。甘露寺的钟声悠悠回荡在悠远的天涯，隔得那样远，梵音入耳，也成了余音袅袅悠悠、缠绵如丝。天涯广宽无尽，满天无数繁星倾倒在河中，颗颗敞亮如碎钻，青青水草摇摆水中，有郁郁的河水兴旺的气味，桨停舟止，如泛舟灿烂银河之间，迢迢不止。他紧紧固执我的手，我温馨伏于他膝上。因是带发修行，长长的头发随便散着，半点妆饰也无。他简练的衣衫有穿旧了的料子才有的柔嫩伏贴的质感，紧紧贴在我的皮肤上。

我想起一事，不由猎奇道：“有件事我一向想问你，却总忘了——这小像，你到底是如何获得的。”我想一想，“当日我在倚梅园中遇见的人，并不是你。”

“见过”，他轻笑一声，“我一见，就晓得她不是皇兄要找的那小我。”

“在那些只能遥眺望着你的日子里，我所能保有的统统，都只要这枚小像。”他点头，如浮云普通的伤感中有显而易见的高兴欢乐，“我总觉得，这一辈子，能留得住的，也只要那枚小像了。”

他大笑搂住我的肩，道：“想想真是呢。可见你我的之间缘分早定，不然我怎会问出那样的话，本日你又怎会在我身边。”

他大声笑，曲了两指来夹我的鼻子。小舟太小，我躲亦无处可躲，只得被他夹了一下鼻子才算完，他道：“谁讨情思烦恼了。你便把我头发全拔完了，我待你亦是一样。”

我点头，“你尽管说吧。”

他也不答，只道：“我本想在寻到那名宫女时亲手把小像还到她手中，但是从见到你当时起，我便晓得，这小像，我再也不会肯还出去了。”

他的目光有让人安宁的力量，我清楚地看到他眼中本身的身影，漫天星光再灿烂，亦灿烂不过他眼中固执的明光。

我忍不住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故意要把她瞒下来做本身的姬妾。”

“到倚梅园时，皇兄已经出来了，只叮咛了李长要尽快在倚梅园中寻出一个宫女来，我便晓得，必是出甚么事了。当时，也不过一时猎奇，见李长扶着皇兄走了，便进倚梅园中看看。我想起，皇兄说那宫女与他隔着花树说过话，我便往花开最盛，积雪下足印最深处去找，便发明了你的小像挂在树枝之上，我便想应当是那宫女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