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别了[第1页/共3页]

红笺就笑着拿那几枝红梅在南卿希面前晃了晃，南卿希就伸手接了过来，红笺就顺势拉了南卿希的手，搭了她的脉，不一会儿就带着几分迷惑蹙了眉，又平静了神采，去搭了她另一只手的脉，半晌才叹着气说道：“女人，你这脉象奇特的紧，只是我医术不精，也瞧不出那里不对，女人且不能再由着性子了，也该请一名大夫来瞧瞧了。”

绿萝笑着特长指往她额上点了点，笑骂她：“你这个死丫头，净捡轻巧的事儿！”红笺又连喊了几声“好姐姐”，绿萝就笑得合不拢嘴，“瞧把你给急的！女人夙来是个心大的，你可别忘了拿上银刻小手炉去，雪大地滑你也细心脚下。”

绿萝听声音知是院子里的粗使小丫环芊儿，就问道：“因了甚么，大氅不在女人屋子里头吗？这又是哪儿去？”

南卿希见她说的慎重，神采一凛，道：“也不急这一时了，今儿已晚，内院各房都落钥了，去请大夫定然是要扰了祖母安息的，”忽又问绿萝道：“我是甚么时候身上乏起来的？”

灯光渐行渐近，细碎轻巧的脚步声也在抄手游廊深处响了起来，是一个穿戴蜜合色棉纱小袄鹅黄棉裙蛾眉敛黛的如花少女。

有婆子悄声回了：“在屋子里头呢，绿萝女人正服侍着吃药呢！”

漫布着铅云的天灰蒙蒙的，偶尔漫不经心肠飘落几点细雨滴，冷风吼怒着吹过，连氛围都是潮湿的，四周沉寂地没有一丝活力，骤尔有雪纷扬而下，初时髦能听到雪珠子又急又密地敲落在瓦片上的声音，厥后就连声音也垂垂地被鹅毛大雪吞噬在夜色里了。

绿萝听完这话内心一紧，这才想起女人平日就是个不爱吃药的，况这些日子她祖父又因为旧疾悠长服药却久不见转机，她恰是寝食不安时候，因又忙劝说道：“可女人整天这儿疼那儿乏的，久了又该如何？”

南卿希略一思忖，心头一酸，眼泪就蓄满了眼眶，含笑着说道：“药是甚么好东西，现在吃的这几剂人参丸药倒好似要了我的命样的，再添几剂还不如让我死了的洁净！”

正在玩耍玩闹的小丫环们见了，忙正色给她福了福，“绿萝姐姐！”

绿萝细心想了想，俄然记起小丫环们的闲言碎语，忙答道：“这几日，我和红笺都不在，倒听底下的小丫环说，女人自打服用人参丸药起，就成日喊乏，几近都未曾出阁房了。”

小丫环一听“教引嬷嬷”四字，神采立即变得局促不安起来，忙不迭地抬步进屋，绿萝就轻声喊道：“手脚也轻些，谁还跟在你背面赶你不成，女人堂屋里才拿了个汝窑的梅花三足香炉新换上，你不慢着些转头摔了碰了的，又要拿甚么来赔。”又问了女人呢，就有人答了在后院的廊檐下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