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癖洁[第1页/共6页]
“鹿兄你且细想,本日胥大侠墓冢遭难,摆明是仇家所为。那处本是胥家祖坟地点,旁的坟冢皆是无恙,独独胥大侠为人开棺鞭尸……这般想想,倒不知那宣家兄弟是否真同胥大侠仇深似海,取命尚不敷平忿,非得亲见胥大侠尸首为鸟兽糟蹋,方才心对劲足。”
五鹿浑见这情状,心下也不落忍,旋即收了戏弄之心,敛了笑,起家自往房外,且寻了个山庄主子,讨了两壶佳酿。前后不过半柱香,便又再往屋内,将一壶一盅直往容欢目前一掷,本身亦是缓缓回座,浅斟慢酌。
五鹿浑轻笑,半晌却又将眉一蹙,沉声缓道:“话说尝有一书画大师,言行癫狂,名满天下。一日,其为女择婿,得知百千人中,恰有一子,其姓略去不言,其名曰‘拂’,表字‘去尘’。这大师仅仅听个名字,旋即相中;家世学问,边幅品德,一概不问,只撂下一句说话,便将女儿下嫁。”
半夜锣响时,五鹿浑方昏沉沉醒了神儿。揉眼四望,见房内火烛透明,细瞧半晌,这才查知已是回了本身卧房。
“容兄,无声对饮,意趣不敷。”五鹿浑蓦地停杯,食指指腹轻往酒盅杯肚磨蹭,“不如鄙人说个文人故事,佐佐酒,寻寻乐,以助雅兴如何?”
容欢得了五鹿浑这般包管,稍觉安抚,思忖半晌,目珠陡地急转,猛不丁翻身起坐,下颌一探,定定瞧了五鹿浑半晌。待见五鹿浑低眉含笑,容欢这方启了口唇,抬掌搔了搔头,低声摸索道:“我说鹿兄……本日墓前……五鹿老那些说话,我怎模糊感觉有些非常?”
“何人要提这档子事儿!”容欢面色乍红,摊掌将脸颊虚虚一掩,声若蚊蝇,“退的亲多了,坊间便有了宋楼公子浪荡之名。只因内里实难开口,我便顺水推舟,强扮个风骚纨绔,免得外人晓得内幕,嘲谑作弄。”
“只是,若那宣家兄弟一为功法,二为立名,甘心作了大欢乐宫利兵,夺了胥大侠性命,这此中,又有些旁的事儿让我想不通透。”
“且饮满盏,敬天下好洁成癖之人!”
容欢一时未能解意,目睑即开,玩心大起,挑眉便冲五鹿浑询道:“其说了甚?”
话音方落,五鹿浑目睫微颤不断,然其吐纳,渐匀渐缓,不消半盏茶,已然又再盹了畴昔。
五鹿浑脊骨一软,作势往桌上一趴,眼目半开半阖,轻声应和,“醉了便好。鄙人酒量虽时好时坏,然酒品一向上佳。真若醉了,倒头便睡,也能求个安稳觉去。”
容欢见状,唇角一抿,面上已见嫌弃,抬掌往颊上轻柔号召,佯掴了本身一个耳光,后则长叹口气,怨声复兴,“同你将那事儿说道说道,心下顿时纾解很多,脑筋也顺带灵光了些。”
“你那胞弟,心坏嘴毒,于坟前有那些说辞,我倒不觉有异。只是,现下想来,现在咸朋山庄所留,多是忠仆;伴同胥大侠年事已久,耳濡目染,识得轻重。此时现在,其怎会那般口紧,妄议主子是非,乱嚼主子口舌?想是那小王爷自个儿亲瞧见祠堂之事,这便借题阐扬,镇静其事,想要拉拢你同胥家蜜斯;倒也不知,此中究竟有何好处可予了他去?”一言方落,容欢脖颈一扭,面上颇显倨傲,冷澹接道:“惜得胥蜜斯终归乃容某未过门的媳妇儿。尊人既不在堂,想其也当服从其兄安排,断不会自专方是。怕是此回,实难遂了小王爷情意;若然刚巧夺了鹿兄心头之好,也望鹿兄宽纳海量。”言罢,容欢心下顿觉镇静,侧目四望,傲视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