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金台[第1页/共5页]
“瞧见了,自是瞧见了。”柳松烟一怔,直冲宋又谷再道:“若非见恩师前几日皆是好端端活生生,我又岂会说其死得可疑可怖?照我说,那异教,恐非等闲。前有薄山倏瞬毁阁,后有钦山眨眉取命……这……这绝非常人可为,实堪妖魔之举!”
柳松烟一听,双钩疾往桌上一拍,连连摆手,口内支吾不断,“恩师死状,诡异至极。躯干宁静,断头失血。鄙人一贯以恩师为天,寰宇以内,我真不信另有何人能令恩师不出一招便有望赴死。故而……故而……我便想着,如果派内有人暗通异教,恩师无备,方才送命……这般说法也不枉恩师一世贤明。”
“柳……柳兄……”宋又谷干咳一声,折扇一摇,正挡在柳松烟目前。
五鹿浑一听,面上强挤个笑,堂内余人,亦是无言。一时候,诸人顿感不间不界,面上神情,窘若囚拘。
“但是……你等若说内奸是小伍,我是断断不信。与其说小伍叛变师门,觊觎俗世名利,我倒甘愿信赖那大欢乐宫内教徒,个个额顶长角、肋下生翼,百年不灭不死,千里取人首级!”
“柳兄,你既担此重担,怎得尊师遭害那夜,反是伍金台往你房内,请你去送晚膳?莫不是最后一日,怠惰懒惰,误了时候?”
“嫁祸?何人嫁祸?”柳松烟一怔,口唇微开,眼目前将钦山除却本身跟布留云外,剩下的廿一名弟子一一想了个遍,待得一刻后,方才启唇,沉声哀道:“除了布留云,我实在算不出另有哪位师弟有如此暴虐心肠!”
柳难胜一听,面现欣然激赏之色,冷眼一瞧柳松烟,单掌一攒,立时拥戴,“葡山派掌门亦愿为柳松烟作保!”
柳松烟冷哼一声,头颈陡地一扬,下颌一探,只抛出句“道分歧不相与谋”,便噎得宋又谷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胥留留眉头紧攒,面朝柳难胜,濡唇柔道:“柳大哥为人,留留自是信得过。”一言方落,目珠微转,倒是冲五鹿浑缓道:“眼下,柳大哥虽得父钩,不还是逃不过千夫所指、众叛流浪的了局?其本为钦山首徒,掌门之位指日,何需这般蠢坌,多此一举,损人倒霉己。若单为了那对父钩,其已到手,诸君可见涓滴用处?事到现在,钦山所余弟子总不会因着范老前辈一句‘得父钩者为掌门’,便齐齐前来葡山,三跪九叩敲锣打鼓驱逐新掌门归去吧?”
五鹿浑先冲柳难胜递个眼风,后则起家,冲柳松烟稍施一揖,轻声缓道:“柳兄,照你所说,实在疑点重重。我等局外人,同钦山派尚无厚交,作此猜想,也属常理;而你那些师弟们,感慕尊师传道授业、劬劳恩重,见其殂落,如丧考妣,急怒攻心之下,有那般反应,也算常情。”
闻人战见双钩为柳松烟取回,心下不忿,目光像在那钩上扎了根,一眨不眨;朱唇一撅,脆声便道:“他瞧见了布留云,既不张扬,也难尾随,反是当个无事儿人普通,毫不上心。直到隔天你们师父丢了性命,这方放言。夏至才插秧,十五过端阳。如此唯唯诺诺,可爱又可疑。幸亏你这钦山首徒,还为他分辩,不吝辞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