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猎场(三)[第1页/共3页]
她曾那样奋不顾身地爱过他,因而,恨他时,粉身碎骨亦不能偿。
纳兰瑞笑意暖和地叫那上前体贴的一世人等散去,带着苏岚一行,上了演武场高台,御座尚且空着,可左边长案后太子已然坐定,见得他上来,面色一沉,竟是比纳兰瑞还要惨白几分。
苏岚醒来的时候,她已是回到了下榻的院落,房中一盏琉璃灯,隔着蒙蒙窗纱,室外已是一片昏黑,她眨了眨眼,外室堂屋里仿佛端坐着一人,那身影恍惚,看不清楚,她叹了口气,以左手切上本身右腕的脉。
“那又为何此时提起。”苏岚叹了口气去瞧他,目光里已是一片冷意。
“我此次回京前,在松风楼。”晋容长长地叹了口气,“见了他。”
苏岚长未束,从肩头蜿蜒而下,垂在胸口青色锦缎绣腊梅的被子上,灯下容颜尤美,却叫晋容看的一片凄惶。
“我之前曾在书里读过个句子,叫‘寂寂空庭,一炉沉香如屑’。”苏岚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和轻微杯盘响声,便转过身去,对郦远暴露个笑容。“琪楠木何其贵重,比沉香还要豪侈几分,人间也只要司徒一人会拿来做信纸。”
“托皇兄的福,臣弟不过是皮外伤罢了。”纳兰瑞笑了笑,在王妃的搀扶下只欠了欠身子,倒是王妃礼数全面地对着太子行了福礼,道:“王爷有伤在身,没法给殿下施礼,妾在这赔罪了。”
“两年前。”晋容微低下了头,“是部属渎职。”
“你走吧。”苏岚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我乏了。”
晋容声音还是轻缓,却叫苏岚猛地坐了起来,愣愣不知所措,“齐朗早就晓得你还活着。”
苏岚喝了一口,是红糖水,皱了皱眉,却还是一饮而尽,这才笑了笑,对那人说:“景象如何?”
纳兰瑞和苏岚的肩舆一前一后到了演武场,由王妃搀扶着的纳兰瑞和方才下了肩舆的苏岚神采惨白的如出一辙,使得周遭本就无甚扳谈声的马球场愈温馨,现在,可闻针落。
“哦?你何时听过这句子?”苏岚才要拿起糖芋艿,倒是有些讶异地看向郦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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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远?”苏岚揉了揉额角,只感觉浑身乏力,连起家也是不肯意的。
“是托人送到银楼的。”晋容道,“我便直接带回了都城。”
“我也未曾想过,这事能捂得住多久。”苏岚缓缓垂下视线,掩住眸子里的无措,倒在迎枕上,”他何时晓得的?“
苏岚听到“穆氏”二字,神采更加丢脸,下认识地用手抚了抚眉心,叹了口气,道:“他向来都不是甚么善类,我啊,是晓得的。”
“说您臂上被划了一下,伤口不深,几日便可见好。”晋容缓缓道,“摆布当时衣裳穿得厚,谁也没看清楚,场上又乱,您一昏畴昔,也就无人说甚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