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黄雀在后[第2页/共4页]
音阁头大如斗,这件事仿佛已经进了死胡同了,如何答复都有风险。如果把南苑王供出来,不知他将来会如何清算她;倘或现在乱来长公主呢,不说她建议狠来会干出甚么事,光想想她背后另有一个肖铎撑腰,就足以叫她心惊胆怯了。
她说不是,“您是我的手足,您有真才实学,倘或把这些才学放在治世上,何愁我大邺不得强大!但是哥哥,现在四海并不承平,内有磨儿勘暴民反叛,外有鞑靼人群起扰边。攘外必先安内,这话我们自小就听爹爹挂在嘴上,我现在也要劝皇上,中宫悬空,立后迫在眉睫。南苑王庶福晋,莫说册为皇后,就是连宫门都不能让她入。哥哥是万民榜样,天下多少双眼睛盯着您呢,说句我不该说的,不管如何安设,都强似招摇过市,授人话柄。”
身后终究传来天子的叫声,她转头看,他穿云锦长袍,光着脚,披垂着头发,如果腰上别一把剑,真有点像吕洞宾。他站在门上招手,“来、来,外头不冷吗,看又作病了。”
天子点头不迭,“这你放心,朕已经传令藩司了,务需求风景为上。”一面说着,一面引她坐下,“今儿叫你白等这么久,是朕失策,朕算错时候了……”
天子卷着袖子给她擦,这时一点不像个九五之尊,还像小时候兄妹俩相依为命那阵子似的。但是她的眼泪如何擦也擦不干,他才晓得她是真的哭了,当下惭愧已极,却无话可说。
音阁是个无关痛痒的棋子,她晓得。他们说不上谁操纵谁,充其量狼狈为奸罢了。如果南苑王果然这么短长,借她个胆量,她也不敢直剌剌供出他,以是她换了个话头旁敲侧击:“你不肯说,我也不逼你,只问你一个题目,你中秋进京来,最后是谁的主张?”
婉婉垂袖而立,像打了一场恶仗,背上的中衣都汗湿了。她的处境变得很难堪,赐婚的圣旨已经诏告天下,悔婚只会沦为笑柄。就算音阁是南苑王为了尚主下的饵,皇上中计了,音阁怀了身孕,这都是究竟,没法窜改。以是她现在只要进步不能后退,因为天子不管如何不会答应。
天子心头蹦了蹦,讪讪道好,“只要不是想悔婚,甚么都好筹议。”
婉婉轻视地核阅她,凉声道:“你也不消拿孩子来卖乖,宫里有十来位端庄皇子,我最不缺的就是侄儿。你听好了,我能够不要你的命,但你最好据实申明,你刚才的那些话,究竟是不是真相?你同皇上走到这步,果然是南苑王一手安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