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第1页/共4页]
元绥的目光一向胶在赵潋身上,眼睁睁看着她红裳如风地窜入了前庭,藏匿在一片婆娑绿影里。
赵潋也是“啧”一声,先生的棋风,如同其人,温润如玉。她和他对弈十几局,找不着其一丝马脚,没想到用起杀招来,竟也能玉石俱焚。
断桥残雪棋局已摆好。
“家中父兄皆爱,元绥也晓得一鳞半爪。”元绥终究得以靠近了看君瑕,男人一身乌黑,不染灰尘,眉眼秀逸清隽,而姿势偏雍容闲适,并不如她本来所想,是个下九流人物,不觉一时呆怔,笑道,“断桥残雪是棋中名局,先生如此棋力,将来必立名天下了。”
赵潋笑道:“元mm也爱弈棋之术?”
但断桥残雪……赵潋抱着谢珺的棋谱解过无数次而未果,眼下便要被君瑕轻飘飘地解了,自此今后君先生自能在汴梁立名立万,但是谢珺……
前头有几杆翠竹,阴翳遮了过来,将人脸筛得半明半晦,君瑕放动手,忽笑道:“我不会读心术,但,总不离方才那局棋。”
杀墨窜出来得及时,让赵潋都一时莫名,只感觉这主仆二人有点甚么讳莫如深的奥妙是不成告人的,特别是对她。莫名得很。
画凤凰的青年站直了身,几步走了过来,骇怪道:“先生,对方来势汹汹,你不退,反而进?”
君瑕点头,“方获咎了公主的新河瞿家的公子。”
在一片惊奇当中,赵潋开阔地接过杀墨的手,将君瑕的轮椅推下了亭。
君瑕执白。杀墨在他椅背后将嘴巴一睹,收回一个沉闷的咳嗽声,君瑕浅笑起来,她早听到公主的脚步声了。
君瑕将手置于膝头,淡淡浅笑,“还算是能够,大多眼瞎的心都不盲。”
赵潋迷惑地将他光亮白净、温滑如缎的下巴悄悄一勾,就勾到了面前,手感好到教赵潋忍不住偏着头浅笑,“先生博学,夙来不会口拙,也不输人的,如何不答了?”
他战战兢兢地起家,心悦诚服地冲君瑕拱手作揖,折腰见礼,一滴汗碰在空中,砸开一朵小小的花。
聪明如君瑕,焉能听不出元绥口中的恭维,只是微拂落眼睑,杀墨也不喜这个假惺惺的女人,更不喜她目光灼灼地打量先生,像个女贼人一样,仿佛下一瞬她就跳起来将先生一把抱走了。
回天无术。
以往有人解断桥残雪,解棋者抓耳挠腮,揣测再三,憋红了脸也不晓得下哪儿,下哪儿都是给对方作嫁衣裳,而摆棋的人则运子如风。现在到了君瑕这里倒是恰好相反,三步棋一下,情势便突然逆转,六子以后,那摆棋的用黑子刮了刮耳后,迷惑地“嘶”一声,一时竟不晓得该如何应对。
“先生棋艺高深,这无解之局,在先内行底下不过一盏茶工夫便解了,鄙人佩服。”
一子落,又是一子落。君瑕解这盘棋似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