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凤初鸣[第1页/共4页]

凌晨的曦光透过广大的窗棱照进清幽的寝殿，将错金博山炉里燃出的悠长环绕的雅清烟气衬着得更加缥缈洒逸。

“公公，开端行杖吗？”行刑寺人中的一人问道。

严静思试了试头上的重量，抬脚往外走，“让他在外堂花厅候着。”

“主子康保拜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康保得了皇后娘娘的传召马不断蹄赶过来，涓滴不敢怠慢。当年他不过是司礼监下的一个小黄门，几大秉笔寺人为了争权相互排挤，他身不由己蒙受涉及，幸得皇后娘娘脱手相救才得以从泥塘中摆脱，随后调往内侍监，仿佛重获重生。

“诺。”小宫女压下心头的震惊和小小镇静，疾步出了寝殿阁房，不消一刻钟就返了返来，双手谨慎恭敬地捧着个玄漆木托盘，托盘上整齐地摆放着富丽夺目的凤袍和金冠。

即便后宫前朝人尽皆知皇后是不得皇上欢心的“弃后”，可废后的圣旨一日不发，她严氏一日还是这大宁王朝的国母皇后，任凭徐贵妃圣眷再浓，在严氏跟前仍然得执妾礼！

“皇后娘娘如果晓得了你们的所作所为，莫说见怪，怕是还要夸奖我们替她惩戒你们这些刁婢呢！”齐嬷嬷说罢就高低垂起了巴掌。

康保本来呈外八字站着的脚尖稍稍内转，闪现内八字形状，挥手道：“行杖吧！”

“臣妾不敢！臣妾千万不敢！”徐贵妃被皇后娘娘眼底毫不粉饰的杀意惊得浑身打了个冷颤，顺着脊梁骨蔓生出阵阵惊骇和颤栗。比武多年，她从未想过，会有对严静思心生惧意的一天。

“恳请娘娘为奴婢们做主！”绀香和莺时跟从挽月叩首道，死力压抑的嗓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哽咽。

无令不敢僭越起家，徐贵妃就着膜拜的姿式膝行上前一步，“皇后娘娘，此事――”

“娘娘，奴婢们服侍您去沐浴吧......”小宫女见自家主子独自脱手扒掉了身上的罩衫仅穿一身中衣，却没有半分挪动脚步的意义，只得硬着头皮出声道。

严静思淡淡瞪了她一眼，“沐甚么浴，就这么穿吧。”

严静思发觉到康保的表情窜改，再次肯定他值得信赖的同时，也不由得在内心替本身现在这具身材的原主深深叹了口气。堂堂一国之母，上不能皋牢住天子的欢心，中不能抓稳主理后宫的实权，下不能威慑宫婢侍宦，穷究到底，就是她这怯懦孱羸的滥好人道子闹得。

“但凭皇后娘娘惩戒！”徐贵妃少刻不敢游移，当即答复道。齐嬷嬷是她陪嫁的奶嬷嬷，身份交谊自不比旁人，徐贵妃故意保护，可不知为何，当下跪在皇前面前她本能地直觉不能开口讨情，不然定会引火烧身。

康保心头一震，随之打心底涌上各式滋味，打动、欣喜、酸楚、受宠若惊，亦有神驰将来能够态势的镇静与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