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终章[第3页/共8页]

从南京迁去北京的官员分三批走，头一批由沈奚领行，带各衙门要员，先一步至北京将朝中事物安设下来；第二批是帝王御辇，皇室宗亲，六部五寺随行；朱昱深走后，柳朝明会多留一月，将南京留都的各要务善后措置了，再带着最后一批官员分开。

安然的目光落到苏晋的伞上，见伞柄上刻了一个“昀”字，愣了愣道：“苏大人竟在用了。”

朱南羡看了眼仍歇在苏晋肩上，要拿小脑袋去蹭她的阿福，目色一沉：“阿福，让开。”

朱南羡站在西北的风沙中，望着天野绝顶，风起的故都，抬手举杯。

桥下垂柳，东风轻拂，苏晋顿住脚步，对沈奚道：“行了，我就送你到此罢，省获得了正阳门，见到一群大员，又要多出很多别礼。”

又过城中高门深宅，翘檐下悬着的铁马，有门庭荒径对巷而开，放眼一望，窄门高槛，一进一进深院重重。

传闻有自东洋高丽来的外商行至天津渡，见此巨船入水的圣景，无不跪下朝拜。

永济十三年的暮春，风雨连天。

车马辚辚上路，朝北方行去，沈奚带着第一批迁往北京的朝臣一走，全部留都仿佛寥寂了几分，生出些许苍旧之意了。

苏晋听了这话，一时沉默。

被剥夺了歇脚处的鸟儿又要跟着朱南羡往屋子里飞，谁知还没飞出来，面前木门“吱嘎”一合，竟将它拦在了屋外。

她的脸在月下清透生光，半生伶仃，光阴却待她慈悲，没在她脸上留下一点陈迹，眼梢一颤，便如蛱蝶振翅普通牵民气魄。

众臣本来觉得永济陛下惜才，必然会将苏晋留在朝堂，谁知朱昱深没留不说，数日与苏大人走得近的沈柳等人也没一个出言挽留的。

北凉与赤力是以元气大伤，而后连续又战两年，终究不支，于永济十年递来降书，向大随称臣。

朱南羡的一手握在刀柄上，微微一拔，刀锋出鞘的铮鸣声惊得阿福振翅飞起，下一刻，朱南羡伸手往前一揽，便将苏晋拥入本身怀里。

雨仍未停，从一月一向下到仲春。

盛唐自贞观起，迎来百年盛况，天下承平，万国来朝，乃至于后代大家提起乱世，都要提一句盛唐，提一句贞观。但玄武门血流成河，李世民杀李渊李元吉，诛杀李元吉五个儿子，也跟着这个乱世被铭记在了青史与先民气中。

她去大理寺结案，他先她一步在朱雀桥边落轿。雨丝洋洋洒洒，他隔着雨看来，她亦隔着雨望去。

过了会儿，她道：“便不办结婚礼了行吗？”

柳朝明站在屋檐下撑伞，抬目望向这漫天雨丝，顺手接过下人递来的一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