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三一章[第3页/共4页]

是了，这就是他彻夜的目标。

既是证人，那太子非得保她一命不成了。

朱悯达的目光扫向伍喻峥，伍喻峥会心, 续审道：“方才在马府，你为何一口咬定是一名婢女把此人放走了？”

印象中，独一走得近的女子，是老御史的孙女，故皇后归天前，老御史做主，为他与其孙女订了婚期。

本来她并非只具故交遗风，她底子就是故交以后。

天就要亮了，这一夜死生之劫，他虽能护她自昭合桥的血雨腥风中险险求生，却没法在随后波云诡谲的谋乱中为她求得一片安宁。

苏晋看着曾友谅，淡淡道：“大人这么急是做甚么，下官说是大人害了十三殿下吗？下官说的是吏部一名大人，吏部上高低下，莫非只要你曾尚书不成？”

柳朝明心中一沉。

他感觉她孤伶伶的。

他有些惘怅惘，这平生他从未亏欠过任何人，除了五年前老御史的拜托。

媛儿姐一时不知如何接，只得咬牙胡乱道：“回殿下的话，奴家没有放他走，他……他一向就躲在柴房的草垛子里。”

他承诺过要守平生的人，本来觉得只是在波云诡谲的朝堂为她追求一方安身之地。

难怪老御史看了苏晋的《清帛钞》后，指着此中一句“天下之乱，因为吏治不修；吏治不修，因为人才不出”（注）说：“此句有故交遗风。”

只记得还未迎她过门，她就患急症过世了。

清楚是这局中鱼，却像一个局外人。

还真不能小觑了这名在风月场上叱咤了数年的女子。

沈奚收回折扇，“嗒”一下往掌内心一敲，又问：“既然不熟谙，你二报酬何让他去宴堂陪酒？府里多了个生人，且还是个男扮女装的公子，你们就未曾起疑？这说不畴昔啊。”

都察院的小吏牵了马车来，站在长巷绝顶等他。

苏晋的存亡他才不在乎，但倘若能从苏晋这一枚“饵”诱出她背后的垂钓人，抓住老七害十三的证据，那老七这回不死也要脱一层皮了。

曾友谅听了苏晋之言，瞋目圆睁，他先看向沈奚，又看向柳朝明，最后看向苏晋，内心如何想也想不明白这一番七绕八绕的问话，如何锋芒一转就直指向他了呢？

朱悯达扯起嘴角一笑：“你倒机灵。”又问：“这么说, 是你趁着那名婢女送药之际，将此人放走的？”

近拂晓时分，应天城仿佛浸在一片暗色的水雾里。

朱悯达眉梢一挑：“哦，那么本宫倒想晓得了，一向躲在草垛子里苏知事，为何会呈现在城南呢？”

柳朝明道：“殿下曲解，微臣早知苏晋在私查一名贡士的失落案，此案牵涉庞大，又像与之前的仕子肇事案有关，事关严峻，因而便派巡城御史一道探查，竟也查到马少卿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