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檀烟一炬[第1页/共8页]

汪小山神采大变，举剑又向沈瑄砍去。沈瑄只得挥出白绫抵挡，倒是一招“烟波浩渺”，汪小山只觉剑光夺目，不由得发展三四步。沈瑄连连逼上，“高屋建瓴”接“醍醐灌顶”，收上一招“月白风清”，都是洞庭剑法的绝招，企图不言而喻。

樊胡子披着银灰的道袍，羽扇纶巾，飘飘若仙。明天早晨沈瑄和她周旋了好久，一向没看清面孔，此时才瞥见，她固然声音刺耳，人倒不丑，年青时只怕还很有几分姿色。但她脸上那种怨毒的戾气倒是粉饰不住的。

沈瑄心道：“终究要跟她过招了。”

一院子的侍卫和宫人都吓呆了。俄然一个宫人尖叫道：“主子死了，快跑呀！”世人顿作鸟兽散，一下子满院子乱成一团。

樊胡子厉声道：“秀霜你反了吗？”

樊胡子叫道：“乱箭射死他们！”

沈瑄大喜，本来这阵法她们还未练熟，这下有机可乘了。这时震位春雷滚滚，坎位大浪淘沙，离位火光冲天，三柄剑一起号召下来。沈瑄一瞥之下，公然兑位那人慢了半拍，尚未出招，遂步子朝兑位一滑，飞乌黑绫荡出“气蒸云梦泽”，把三招化解了。兑位那人招式未出，不得不跟着一退，奔坤位去了。

沈瑄一时不知该说些甚么，只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卢琼仙又道：“我们俩比试比试？不过你仿佛没有剑，不太公允。满地都是兵刃，你随便拣一把好了。”

转眼已经到了黄琼芝那间香闺前面，沈瑄细心地将飞乌黑绫缠在手中。 噌，一把长剑削到他面前，接着是汪小山那张阴霾的脸。 “又来了，你究竟想干甚么？”他低声喝道。 沈瑄不假思考道：“带你回家！”

樊胡子不语。

“樊师姊留步！”

“秀霜你干甚么，走乾位！”

樊胡子大怒，立即对沈瑄下杀招。沈瑄回剑不及，只得后退。樊胡子面前俄然闪出万道金光，一阵寒气逼得她连连发展。倒是空中飘过一团烟云，将她团团罩住，又冰冷又胶着，仿如无形之物。

白衣女郎道：“杀了他身边最大的三个怪物也就够了，国中总能承平一阵。西有孟氏，中有马氏，东有钱塘，昏聩无能者不但汉王，将来不久，自会有人一统中原。但这类事情，却不是一两个剑客能完成的，你说是不是，沈郎中？”

沈瑄得言，几近拔腿便走，却又转头向楼荻飞道：“我的表妹吴氏送汤慕龙母子出城了，我和她约在鸡鸣驿会面……”

樊胡子被白衣女郎一手制住，摆布挣扎不得，道：“你叫我师姊，又是甚么人？”

“不！”汪小山叫道，“我毫不见——”俄然语声噎住，手中利剑已堵截了喉咙。沈瑄从速扶住他，只听他喃喃道：“永久……不见……”

沈瑄还不断念：“你为了这个妖妇执迷不悟，对得起吴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