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振衣飞石（181）[第1页/共7页]

衣飞石看得明白，不管是黎簪云还是龙幼株，都是天子安排入朝为嗣女铺路的棋子。

这几个月来，天子始终未曾召见黎王，也没有给黎王任何旨意，被圈了十年的黎王闷在府中非常低调，除了几个宗室王爷登门拜访他亲身欢迎以外，一概闭门谢客。黎王妃则常常递牌子进宫，一则看望在醒春山房养胎的长女，二就是跟太后一起筹议谢圆的婚事。

她提起文帝，在坐能接话、敢接话的也就只要谢茂了。恰好谢茂不喜好多提文帝，坐在席上一边笑一边喝酒，问郁从华：“还学了甚么？再讲一段。”

“娴儿递了牌子，说聪儿病了，发热，哭着要找皇爷爷。”太后感觉谢娴这要求挺没谱，若找的不是皇爷爷而是太奶奶，太后就敢把谢娴的宫牌撂归去。找天子么，她就不好代为做主了。

郁从华说完一段，衣飞石就会出来解释，这件事不是如许的。

他这会儿略不安闲地坐在太后身后，脊背挺直，下巴微收，姿势非常恭敬。谁都看得出他的严峻。

现在衣明聪才出去了几个月，传闻他发热找人，哪怕天子表示得再是和顺驯良，顿时就给衣明聪拨了太医，赐了药材，但是，细心咂摸一下，天子的态度很明白，就是“抱病不找大夫，找朕干吗？”

扶龙幼株入朝确切很难，可龙幼株只是谢茂扯开举业把持的一道口儿，黎簪云也没有通过科考吏部选官，直接就走后门混成了太傅级别，乃至另有极其悔恨龙幼株的朝臣，甘心为黎簪云举旗号令――

谢茂把剩下半杯残酒敏捷喂进他嘴里，低哼道：“爱卿觉得呢？”

反倒是衣家听风营重出江湖, 惹出一片神吹鬼扯。闲话传到厥后，黎王被刮掉的半边头发被传成掉了半个脑袋，听风营和黑发狄女神仙斗法，毕竟是衣大将军棋高一着, 杀得狄女出身的黎王妃满地找牙……

衣飞石脸上也挂不住。

――这年代鬼神之说深切民气，城中道人僧侣极受追捧，乡间又哪村哪屯儿没个神汉神婆？

“再不走，那年下浒镇就没有李子酒贡入京中了。”

太后没有让人怒斥谢娴，十成里八成都是看着天子的面子，怕获咎了衣飞石。

“……巫城熊瑾立在城头，举起长戈，大喝一声‘伤吾爱子，必杀汝！’”

早些年就有人浑叫黎簪云为“女太傅”，抬她讽刺鄙薄听事司的龙幼株――

谢茂将杯中残酒饮尽，信手往膝上一搁，空荡荡的杯子刚好就落在衣飞石面前。

这个全天下最高贵的小家庭里，比来增加了一个新成员，沭阳侯张姿。

至于席上直接禁了酒喝蜜水，这是他比来才有的风俗。

回驾途中谢茂俄然想起，不对呀，太后年纪也不轻了，莫非还能禁得起如许折腾？又立即叫郁从华出宫传口谕，叫黎王妃立马进宫来照顾谢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