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承罪[第1页/共3页]

他的内心一阵酸痛，又激起一股彭湃的热血，他挥动已然衰老的双臂，敲了一下又一下，衰老激昂的声音在宫阙之间反响不断――

大长公主神采倦怠，看上去似是一夜未睡，嗓音也非常沙哑，她举起手臂揉了揉，神采非常痛苦。

川离将鼓槌萧洒一扔，像年青小伙子一样下了鼓台，当仁不让地走在百官前面，大步往里而去。

钟唯唯走上前去，在她身边侧坐下来，将她的手臂抱到怀里揉捏。

看他拜倒认罪，陈述罪名，再撤除官帽官服，伏在地上认错求罪，内心莫名多了几分悲怆之意，冲淡了钟唯唯姐弟俩终究能够走出藩篱、正式启动复查秋泽一案的高兴。

川离的一个弟子忍不住，痛哭出声：“教员，门生没有听错吧？您是不是胡涂了？”

百官鸦雀无声，傻傻地看着川离，不敢信赖本身刚才听到的那些话。

凌晨，天涯才暴露一丝鱼肚白，朝门外便站满了等候上朝的官员们。

朝阳东升，轻风渐起，川离乌黑的髯毛、广大的紫色官服顶风招展，更被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

钟唯唯停下行动，沉默地看着大长公主。

钟唯唯想了想，问道：“我之前腿寒，学了几手按摩之术，能够减缓疼痛。您如果不嫌弃，我给您揉揉？”

他的弟子故旧立即围上去嘘寒问暖，要扶他：“垂白叟明天为何不乘轿？身边也不带小我服侍。”

有人低声道：“咦，那不是川离垂白叟么？他为何来了？还未乘轿？”

“你太藐视了陛下，太藐视了川离。如果你父亲真的叛国，罪不容赦，他们也不会秉公，最多就是以功绩论赏，把你姐弟二人择出来罢了。”

重华昨夜过来，压根就没提这回事，只说让她哑忍几天，他会尽快接她归去。钟唯唯没有想到这个案子竟然和川离有干系，但想到川离领头反对她的模样，内心也有几分明白了。

大长公主歪靠在窗前的软榻上，盯着窗台上的一缸金鱼发怔，女官几次提示，她才醒过神来：“你来了。坐。”

川离充耳不闻，扬起鼓槌，用极力量，重重地敲到谏鼓之上。

恍忽间，他想起了阿谁才从边疆入京的青衣墨客，风华正茂，大志万丈，站在这里，瞻仰侧重重帝阙，内心充满了畏敬和高兴，发誓要保护家国，立下不朽之功，百世流芳……

“罪臣川离，有负圣恩，迷恋繁华，为一己之私，服从于魑魅宵小，有冤不申，有错不纠……一念之差，血流成河，乃至民生艰巨，国力弱微……”

但是明天，川离不但没有乘轿，也没带人服侍，而是拄着一根浅显的藤杖，慢悠悠地往这边来。

川离摆摆手，不准他们帮手，本身走到谏鼓上面，抬头盯着那面庞大的鼓看了半晌，渐渐爬上鼓台，将拐杖抛弃，拿起了鼓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