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3章 无法毁掉的废纸[第1页/共2页]

撑着架子低着头无声的捏着画像边沿，他的呼吸在沉默中垂垂的失了序，下一刻他俄然又翻开了画布，一把将那副半成品从架子上撕了下来。

“你要撕的话，我陪你一起撕。”

唐郁没有答复。

“好。”

然后她退后两步，直到与唐郁并肩，才轻声道：

那是一张顾绒的侧面图，是坐在冬夜的KFC里，和弟弟一起打牌时的她。

唐郁不自发的往下一瞥，目光在触及到画纸的时候悄悄颤了颤。

沉默伸展了好久，唐郁才终究找回了四肢的知觉。

门外有风吹过天井，将地上的纸团鞭策着滚了两圈。

“你之前没给我看的，是这一幅吗？”

她拎起那张画像，举到唐郁面前：

“你干甚么？”

顾绒的目光也垂垂柔嫩，她将手里那张画放归去，蹲下身把婚礼图捡起来。

因而氛围便再一次堕入了悠长的沉默。

但是就在红色画布落下来，将那幅画完整覆盖的时候，他按在画架上的手指俄然用力到指骨泛白。

顾绒退开一步，松开了他的手，转手就将另一个架子上的画纸哗啦一声揭了下来。

有藐小的灰尘沾上了画中的人，顾绒手指一顿，把那几粒落在男人空缺脸上的灰尘悄悄拈去了。

手指悄悄伸直了一下，顾绒转头看去。

顾绒神情微冷，她一动不动的盯着唐郁看了半晌，道：

隔着一层玻璃，窗外是茫茫的雪夜，窗内的她在暖和的灯光下笑容光辉，堪比太阳。

他动起来，抬脚迈进房间里，不看顾绒一眼，和她擦肩而过，将揭开的画布重新盖了归去。

唐郁却并不看她，只垂着眼睛淡淡道：

这是这片空间里独一的声音。

她按住他的手，皱眉问道。

他终究还是松开了手，手指有力的垂落身侧，那张没完成的婚礼图坠落在地上，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声音。

她怔怔的看着这满地的废纸，下一秒却闻声门外奔驰的脚步声。

唐郁的手指垂垂的伸直起来，直到紧紧的攥住了画纸的边沿。

用力眨了两下眼睛将那阵酸意逼退后，她才拿着那幅画站起来，然后重新把它挂到画板上，谨慎的展平了。

唐郁恰好停在门前，他的视野先掠过那张被揭开了遮挡物的画像，又缓缓扫过了地上那张展开的废纸，最后极慢的落在了顾绒脸上。

一阵酸意窜上鼻腔，她望着那张空缺的脸，俄然就这么毫无前兆的红了眼。

乃至连顾绒本身，一时候也嗓子发梗，说不出半个字来。

“只是无聊的废纸罢了，放在这里也没甚么用了。”

像是深埋在胸腔里，一场无声而艰巨的战役，他在沉默中被本身逼得眼眶发红。

“只是废纸罢了，是吗？”

那双映着满室灯光的标致的眼睛，现在完完整全的和画纸上的双眼堆叠，沉默的堕入了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