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榕树下的等待[第1页/共4页]

“正如十二叔所言，大楚现在之强大，千百年未曾有过，但是，亦如十二叔所言，大楚把持江南，却非独占江南，在它的身侧另有吴越，在它的头顶另有巴成，这些诸侯可都瞪大了眼睛等候着大楚衰弱。孝王能够死在江里，北地的诸侯们也能够一败再败，但是大楚经不得一败。若败，恐是没顶之灾。”

楚宣怀站在它的身下，昂首瞻仰着它，透过那庞大的翅膀，他瞥见了满天星斗，它们在银河里眨着眼睛，像是在诉说着甚么一样。

“谎话，那是穿肠锁喉的鸠酒！！”

……

楚宣怀接过楚舞捧来的酒，一饮而尽，却嘲笑道：“危言耸听，你只看到大楚的危境，却未看到北地即将颠覆。”

楚宣怀面无神采，谛视着酒水像泉水一样注入碗里。

过了好久，案上的烛火都快灭了，她说道：“我，能为你做甚么？”

有人提着灯笼从巷子中走来，昏黄的灯光晖映着四周的半丈方园，伴跟着灯光的挪动，那人一步一步的走向两株榕树，她穿戴玄色的衣裳，头上戴着玄色的斗笠，看不清楚模样，因为她的脸被斗笠上的玄色纱布遮住了，只能从那娇小而纤细的身形上辨出是个女人。

“楚舞晓得。”

她愣了一下，胸膛微微起伏。

楚宣怀嘲笑：“莫非，你觉得他们不想称王？”

楚舞神采安静，正在倒酒。

“殿下。”

“叩叩。”门内响起了两声回应。

“她不是我的女人。”

“我晓得，您晓得，或许他也晓得。但我不得去做。”

案上置着一坛酒，楚舞把封泥揭开，浓烈而冷冽的酒香味四溢，酒水注入碗里，他捧着碗，低头奉给她，不想，却瞥见了那双红色的锦鞋。

或许是因为巷道很深，巷墙很高，以是巷子里很黑，也很冷。

他怔了一下。

“既然你晓得，怎敢把她带到这里？”

燕国有玄鸟庇护，燕人高唱战歌，无所害怕。楚国有火凤，但是与玄鸟所分歧的是，它代表着的并不是庇护，而是一往无前的开辟，就像它搅起的火焰，焚天灭地。

时而安静，时而狠恶的扳谈到此为止，楚舞暗黄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晕，眼里的肝火掩也掩不住。她怔在风里，面纱像水纹一样波荡。

“小舞返来了，我总得来看看。”

“我晓得。”

“小舞，你长大了，应当晓得你在做甚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楚舞晓得，端瑞王对先祖带去的苞茅缩酒，以及祭舞礼节不屑一顾，却命先祖堂坐于外，与夷酋一起照看火种。先祖返来以后，因不堪热诚，喷血而亡。这，是莫大的热诚，每一个楚人都晓得。并且，孝成王还曾跃江讨伐大楚。”

楚舞从秋千上跳下来，眼睛很亮。她走到荷潭边的矮案旁，把灯覆盖翻开，揭开面上纱巾的一角把灯吹灭，搁在矮案的中间，然后跪坐在楚舞的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