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心意初透[第1页/共4页]

她敛下眼笑，以手压着画卷，只回眸瞥他一眼，低低抱怨了句：“您说甚么话……”

他自背后环住了她，她下认识的颤了一下，内心头弼弼直跳，至他道得一句：“我不会是世宗，你亦不会是端妃。”更是乱得没了边沿。

“不闹啊，另有画没看。”他握住她的手，语气哄孩子似的，面上却一本端庄起来，一手压着她，一手就另揭了一幅画卷。

这一系列山川长卷，极尽仿照王茂京之十景图，王茂京前期画作深谙一藏字，旁人借诗借画抒胸憶，他偏要反其道而行，画山是山，画水是水，不以小我好恶为凭，恰是重技法而轻意境，景变而意无变，初看是各不不异，细观却大同小异，也就应了他说的，赏景尚可，赏画不必，取巧尚可，而会心不必。

所赖只要他，而其下太后、皇后、明妃、敏妃，至于她未曾见过的一些，他的后宫，她已然领教过。

他目光跟着她落在画上，抬手抚摩了下那殷红的两字，淡淡道了句：“这章子随了世宗仁天子将近二十年。”

容钰是抱着几本帖子过来的，要她教写字。

明微一笑，略略回眸看他，及至他开卷看画，要她指导，未几时就选定了几到处所，且定下了时候。目睹他并非戏言，明微眉峰微蹙，抬眼望他道：“这几处走下来，当不下两个月了。”

世事情幻，悔憾或生，然当是时，老是本心无改。

端妃流过孩子，且是以伤身，不能再孕，受此重击，曾稀有年不开口说话，其间与康平帝之间更是多少冲突，终至最后香消玉殒。

是返璞归真，还是逆道而行，只可说见仁见智，而单就此画而言，她重新看到尾，刚才发明同一系用色多有差别，至卷末隐在山林柏木之间更有只单飞孔雀，尾屏处每一根翎羽的色采都有着极纤细的不同。如果一次成画必不会呈现这类环境，这幅画，当是颠末端很多次才画完。

而卷末一枚小小的朱色印章，以篆体刻着两字——参商。

他讲端妃旧事，与外界传言当中的各式荣宠却红颜薄命并不大不异。

故里，亲人，那是横亘在她与他之间一道结了痂的疤，伤疤底下，或许已经长好，或许仍旧鲜血淋漓。

她未曾筹算过揭开它。

说着看她，温声问：“想去金陵么？待其间事了，我陪你归去看看。”

传言当年宠冠后宫的薛老太妃，恰是因为神似端妃方才得以俘获圣心，有着将近一年的专房独宠，而姑苏薛氏，也是是以得以起家，成了江南一地首屈一指的王谢大户，历经三朝，犹然炙手可热。

于她本身而言，她不怕失心给他，亦不怕帝王之爱，朝秦暮楚，之于运气，更无可惧。目前有酒目前醉，她并非是计算长远的人，且长远于她已偶然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