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师兄弟[第1页/共3页]

一听对方密切地唤他“徕徕”，石中徕神采立变，好似上了贼船，怨妇状地瞪了“师兄”一眼，认命地低头去看那幅猛虎图，见了此图，便刹时忆及当年他潜入天机观禁地竹林精舍，与“一天”师兄初度见面时的场景。

这窜改来得太快，目睹“师兄弟”二人忘情相拥，世人都相顾惊诧，只要词讼吏还在奋笔疾书，将目睹耳听之事一一记录。

“如何？你可认得此人？”匡宗目透猜忌，紧急盯来，攥紧拳头压在龙案上。――在他面前的那张龙案上，平铺着一幅方才晾干了墨汁的画，那是自称“丁小郎”的绛衫少年，昨夜在这大殿之上挥毫泼墨，当着世人的面亲笔所绘的一幅猛虎下山图。匡宗命人将此画呈到石中徕面前，咄咄逼问：“看清楚，不得欺瞒于朕――他当真是你的师兄？”

“不错！你小子要么失落多年，要么一呈现就挖坑给我跳！”石中徕一面点头感喟，一面偷瞄身畔之人的神采神采，见对方微微蹙眉，似是更觉歉疚，他暗自一乐，想要持续装苦主哀怨几句，让人有负罪感，岂料一个没憋住，嘴角歪歪抖抖“扑哧哧”喷了笑：

石中徕好似魂儿出窍，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仍直勾勾地盯着那少年，本来挟满腔肝火而来的他，现在呆呆的神采略显风趣。

“既是多年未见，你二人退下吧，去酌酒畅聊同门之谊！”

自幼长在山中？那小子是千年树妖还是猴子精变的？石中徕两眼一瞪，一个箭步蹿上前，一手猛拍在绛衫少年的肩头，挟肝火想要一语戳穿此人：“好你个……”话犹未落，那少年一侧身，已然转头看向他。

斯须，走出西泠宫的二人，搭乘宫中车辇，于早朝钟声敲响时，独自分开了宫城。

看他还傻愣在那边，少年倒是先开口了：“好久未见，徕徕怎的与师兄生分了很多？莫不是还在怨我当年不辞而别？”

“得，愚兄我倒成了你‘师弟’了！政殿上与你唱一出双簧戏，在当明天子面前撒下弥天大谎，你这不就是扳连愚兄与石门趟入了那、那那那甚么‘军中捉瘟’的浑水里么？”

当初的感受又返来了，清楚而激烈地撞击在心头，石中徕心境荡漾，猝然一把抱住少年，终究给出了回应：“师兄！多年未见，你去那里游山玩水了？可想死我了！”

顺从师命，他并未在匡宗面前道出真名，只说本身叫“丁小郎”，是石中徕的同门师兄。

“圣上、圣上！”石中徕情感窜改忒大，脸上的神采很风趣，似哭似笑，却万分笃定地跪禀天子：“小郎他确是石门弟子，年纪虽小，却早入师门，是中徕的师兄！中徕与他，已有多年未见了，本日重聚，实乃圣上恩德！”

二人面劈面、四目订交，石中徕刚要吐出嘴的“李鬼”二字，却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他的神采由气愤骤转为惊诧，眼神直勾勾盯在那少年脸上，五官神采刹时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