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进山[第1页/共3页]

双杨界离玉华山有五百里远，中间隔了一个城两个镇，上一次青棱去的时候，整整走了六天时候才走到，这还算青棱的脚程够快，换了浅显人，只怕没有十天都到不了的，但唐徊只花了半天不到的时候，便到了。

青棱现在又冷又怕，这仙家的本领她是没胆量再接受第二次了，只等着哄好了这煞星，结束这趟任务，便能揣着银子往盛京那繁华之都去。

“仙爷……爷爷……您慢点……啊――”青棱鬼哭狼嚎的声声响彻云霄，她一面狼狈地颤抖着，一面低头望着越来越远的五梅村。

唐徊抬头望去，四周都是双杨界矗立的山岳，放眼皆是一片深深浅浅的绿，与玉华山有着很大的辨别。

彻夜未眠，她看上去却没有甚么非常。

唐徊微低着头，视野恰好落在她脸上，他沉默地核阅了她好久，对她的话也不置可否，直望得青棱心中发毛，越加谨慎起来。

阴暗的小屋里，青棱挺直着背，坐在姚氏的床头，看着窗外一点点亮起来，仿佛一尊石像。床上的姚氏，梳着整齐婉约的盘凤髻，穿了半新的雪青色小袄和莹白的素裙，双手叠在胸前，悄悄躺在床上，洁净得如同玉华山的白雪。

她没有给姚氏立碑，而是谨慎翼翼地从衣里取出一颗圆润碧青的种子，随便地埋在了坟头的泥里。

还没等他将那传音符送出，床上的少女俄然间从床上站了起来。

做完这统统，青棱吁了一口气，她昂首看看天，天气已近中午。

仅管他的神识一向监督着她，但现在瞥见她的笑容，唐徊还是感觉有些惊奇，这个少女，仿佛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走吧。”他一声低语，总算让青棱松了一口气。

难怪人家说高处不堪寒。

青棱在内心谩骂着，面上却不敢透露半分，忙跳下石头，跟了上去。

而她的态度里，有奉承，有奉迎，有阿谀，唯独贫乏一样，那便是――敬佩。

天气目睹就要黑了，乌漆争光的让她带甚么路？

跳上土坑，青棱便将挖出的泥一锄锄推归去，行动初始迟缓，仿佛带着不舍，到厥后却越来越快，直到这个坟被完整的填平，她才停下了行动，倚着锄头气喘如牛地站着，环顾着四周的统统气象，仿佛要将这些牢服膺在心头。

直到那山那村都化成眼底的渺渺白云。

唐徊再见到青棱的时候，她已经筹办安妥，站在屋外等他。

就这么一面胡乱想着，一面将唐徊的腿抱得死紧，双杨界终究在她的期盼中到了。

“带路吧。”唐徊却已懒得再听，迈步朝前走去。

“娘，再见。”青棱对着姚氏的尸身动了动唇，眼神似有哀戚，却有更多让人看不明白的东西。

终究再也看不到了。

冷冽的风刮脸而过，比在陆地上要凶恶非常，青棱感受本身的脸疼得要裂开，四肢百骸都被冷风贯穿，哪怕她包得再紧实，也感觉像是赤/裸/裸站在北风中，无一处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