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三羊开泰[第1页/共3页]

这一刻，契染深感势单力孤。

契染五指如钩，腾空一抓，将一头异物拽到面前，躯干如一坨肉冻，无头无肢，圆鼓鼓颤巍巍，探出十余条乌黑细弱的触手，乱挥乱舞，吞噬统统血肉生灵。契染试图与之相同，倒是白搭力量，对方浑浑噩噩毫无反应，只知索求血肉，无法之下，只得将其完整打灭。看来异物亦分三六九等，如乌照这般顿开灵智，天生神通的，凤毛麟角并未几见。

契染望着昊天背影远去，心中如有所思。血战复兴？挟底子法例之局势，压抑涅槃法例？迦耶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细心想来，这是一招妙手，赤裸裸的阳谋，即便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也不成置之不睬。万窟洞之行收成颇丰，手头有了充足的筹马，须得未雨绸缪，好生存议一番。

白毛尸犼自去山林中寻血食解馋，契染独坐于崖头，看天涯云卷云舒，冷静策画了一回，召出樊鸱、藏兵、汉钟离三员护法，问起奇气各种妙用。本来奇气因深渊本源而生，孕育于地脉深处，得镇柱温养，天长日久衍化为镇将，奇气不竭，镇将不灭，每一次死而复活，卷土重来，战力便平增数分，愈战愈强，立于不败之地，乃是一支不成忽视的力量。

汉钟离虽是镇将出身，洞悉奇气各种窜改，却也不知奇气衍化镇将的奥妙，樊鸱藏兵存世不如他久，更说不出个以是然来。契染并不泄气，收去三护法，又召出北冥相询，冥皇沉吟半晌，给他出了个主张，将深渊强者肉身打灭，灌注奇气强行衍化，天然能铸就一得力干将。

虽是个半开打趣的馊主张，却也有半当真的成分在内，北方之主郎祭钩便是走这条路，顺势执拿血气法例，一步登天，跻身深渊王者之列。万窟洞底一战，契染深感涅槃佛国六大护法，只要北冥一人堪当大用，剩下的七座莲台，须得好生筹划，不成等闲许人。莲台供奉护法，只要修持的光阴充足久，神通手腕天然水涨船高，但是契染贫乏的恰好是时候，他必须在血战全面发作前把握充足的气力。

契染又尝试了数回，揪出的异物多数是未开智的野兽，唯有一头略通人道，能通报少量简朴的动机，诸如食品、伤害、欣喜、害怕之类，他稍一踌躇，打劫一缕奇气送到它跟前，那异物顿时堕入猖獗，落空残存的明智，不顾统统掠取奇气，各式安抚不下，逼得契染不得不将其打灭。异物渴求奇气，如荒凉渴求雨水，对彼辈而言，本命血气无异于脱胎换骨的神药，奇气等而下之，效力大差不离，难怪如此猖獗索求。

契染不肯华侈手头的奇气，几次尝试，都没有钓到合用的猎物，心中稍有些烦躁。“界膜”位于界壁与深渊之间，广袤无垠，随便开一道裂口逗弄，如大海捞针，殊难碰到灵智已开，天生神通的异物，只能另想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