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重生[第3页/共4页]
阿谁夜晚是她有生以来最难过的夜。
严其华不消剪刀,直接伸手掰,不一会儿摘下来十余只,装了一竹篓。
少顷严其华从树高低来,严清怡舀一盆水将杏子洗了洗,摆在碟子里。
何况还是个底子不熟谙的陌生妇人。
严清怡眼窝一酸,又想起净心楼那人嘲弄又不失开朗的声音,“七爷不赏,小爷我赏。”
半晌才松开手,眼泪却“滴答滴答”往下掉,接着又将她濡湿的脸颊贴在严清怡脸上,哽咽着喊一声,“我不幸的清儿……”
严清怡也放下筷子,谨慎翼翼地问:“爹爹甚么时候得空,能不能再编几只篮子?不必然用竹篾,用柳条也使得。”
妇人如同听到天籁,立时低下头,将严清怡对着灯光细心打量。
再度展开眼,她瞧见了一盏油灯。
薛氏慈爱地看着她笑,“昊哥儿跟旻哥儿不消你操心,再过七天是你生日,十一岁就是大女人了,该好生打扮起来。”
严青旻心疼地说:“爹,别摘了,留着长姐到外头卖。”
妇人两眼苍茫,脸颊上亮闪闪水样的东西。灯光将妇人的影子投射在贴着八仙贺寿画帖的墙上,映出好大一片黑。
严清怡揽着他肩头笑道:“明天不卖了,我们摘着自个儿吃,熟透了的杏子挂不住,夜里刮风掉下来,白白摔坏了……再说,哪有那么好的运气,一天能遇见两回朱紫。像大勇他们,在内里蹲一天也卖不出去多少。”
妇人更加往前送得近了些。
而她被个年青妇人抱在怀里。
婴儿手臂粗的棍子生生捱过二十下,被人牙子带了归去。
都说“虎毒不食子”,他怎忍心对本身的亲骨肉动手?
商奉迎此事,严青昊帮忙薛氏清算了饭桌子,严其华则架起梯子上树。
有的只是沉闷和压抑……
杏子正当时,成团成簇地点缀在绿叶中,底下的另有些青绿,枝头的已然尽红,金灿灿得惹民气喜。
他说到做到,凡是市道上有甚么吃的用的玩的,只要他看上眼,就会买了送到她房里。
第二天,严清怡就获得了答案……
熟透的杏子甜美芳香,像是浸了蜜,比她在内里卖的甘旨很多。只不过表皮上有深褐色斑点,不若刚熟的色彩光鲜。
男人细心端量她半晌,手指悄悄捏着她脸颊,目光不满语气冷酷,“你倒是个命大的,眼瞅着你已经没了进气儿,如何没真死了去?”
灯光虽暗,可照在眼上还是不适,严清怡下认识地皱了眉,侧头躲开。妇人却硬板了她的头,非得往灯下照。
调子生硬,底子不是京都那边的口音。
妇人又落下泪来,抽泣道:“你看看,孩子真是吓傻了,平常瞥见奶恨不得两手抓着往嘴里塞,这会儿竟不要,硬往里塞也不成……还是请了郎中来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