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2章 雨前朝雾[第1页/共3页]

那雅间里的人也未几话，只将雅间条桌上搁置的笔墨拿起，在菜牌子上一番涂抹后递给小二，指指四平八稳占有正堂的浓眉少女道：“就按这给那位女人上便是了。”说罢在他脖颈处摸了一把，叮嘱道，“别只认衣裳不认人。不本份些，着了道吃了苦头就晚了。”

她对于小二的怠慢倒也没恼，等小二近前了，纤手一挥，豪气云天道：“先来壶好茶。要丰年初遇，东山云涌，美人垂泪，丈夫羞恼。然后将店里的招牌菜每样来半份。”

那两团浓眉一动，耻笑道：“您这忙活半天赋瞥见本女人，不是长学问去的？那您可白瞎了。这繁华公子，官宦少爷，哪一名不喜舞文弄墨？您服侍得这么殷勤还不乘势就教就教？真筹算干一辈子跑堂的，从‘小二’做到‘老二’啊？”

“鬼域？本女人是来用饭的，又不是来送命的，你给我喝甚么鬼域水！”

小二得了指导，吸吸鼻子，从速地便去端了茶和几道快出的菜点给那浓眉女人上了，茶具还特地用了号召高朋的滴翠盏。

小二先前见了她的面貌打扮便不想理睬她，见她一人占着张十人大桌，倒想开口来着，不过是想她挪个窝子。厥后忙慌乱乱懒得过来，而后又因最忙的点儿过了，这堂中心的大桌也罕用，这才没撵她。

坐下后也不急着点菜，将四周扫视一遍。

那人轻笑道：“瑞雪兆丰年，她要泡茶的水是夏季头一场积累的雪水；东山上云海雾景最为着名，东又是日出之境，风起云涌乃是大雨到临之兆，你给她‘雨前朝雾’不会错；有描述美人垂泪若梨花带雨，藏雪之地要的是梨花树下；至于丈夫羞恼嘛......是个男人都怕戴绿帽子，做龟鳖，瓮中捉鳖更是痛脚。她要的也就是碧玉瓮装了，埋在梨花树下取用的旧年初遭雪水，烧沸后沏出的雨前朝雾茶。”

“回女人，您要的雨前朝雾没上错。梨花树院儿里倒是有，只是这碧玉瓮装的旧年初遭雪水，小店未曾事前备着。不过，这给女人泡茶的水用的毫不是次水，乃是龙眼泉水。这地下的水虽说不比天上来的，却胜在活泉眼里吐出的倒比陈年雪水更新鲜些。因了小店时不常有朱紫赏光，又因了那位的照拂，以是能够得些龙眼泉水来备用。这龙眼泉但是皇泉！”

小二这才警悟先前非常，赶紧伸谢：“公子说的是，多谢公子提点。”拿着涂抹过的菜单看了看又道，“这菜单小的看得明白，自会回那女人。只是这茶还要就教公子，只怕问起来，小的要获咎了那位祖宗。”

少女见了小二前倨后恭的做派，内心暗笑，挑了挑眼上一团浓墨，朝那滴翠盏努了努嘴问道：“这是本女人要的茶么？”

那人见他这般模样安慰道：“你看着回就是了。她不过是嫌你先前怠慢又不想明着苛责，便借此作弄你罢了。无碍！你恭谦些号召也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