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惜月/我的良人却已转身走了(4)[第1页/共4页]

顾婉凝在端木府门前下了车，门口的侍卫见她风韵楚楚，服饰清华，想必身份不俗，便上前问道：“叨教这位蜜斯……”

“骨肉之情？”婉凝低低反复了一句，抬眼望着戴季晟，“如果戴司令也顾念骨肉之情，我倒是想求您一件事。”

待侍应为顾婉凝上了咖啡，陶淑仪才道：“我猜，你来见你父亲，是为了虞浩霆吧？”

淡绿的褶帘将日光挡在窗外，固然端木钦没有说，但她也猜到他们这是要到哪儿去。除了刚返国那次，她再也没有来看过他，他会悲伤吗？但是，甚么都不会比他这些年的人生更叫她悲伤吧？梅花不属于这个季候，夏季的梅林战役常草木一样，翠色琳琅。八年前，也是如许的天，如许的路，如许的一片梅林，那枝叶深处白玉雕栏的一方墓碑，让她十年来的恶梦尽数成真。他也是如许立在墓碑前，试图伸手抱她：“清词，你不要恨我。”她没有哭，只是冷酷地遁藏：“我不恨你，我底子不记得你是谁。”

陶淑仪面上的笑容滞了滞，神情垂垂寂然起来：“我来见你，是有件事想奉告你。我晓得，你一向都恨你父亲。你父亲确切有负你母亲，可你母亲的事，不能全都怪他。”

顾婉凝把咖啡勺往碟子里一丢：“如果夫人没有别的事，我就不作陪了。”

婉凝用勺子悄悄搅着杯里的咖啡，并不答话。陶淑仪微微一笑：“你的边幅很像你母亲，可性子倒不大像。”

“这件事恐怕要给你惹费事的。”

戴季晟诧然回身望着她：“清词，你就这么不信我？”

顾婉凝轻柔一笑，打断了他：“端木叔叔，我此次来是想请您帮个忙。”

戴季晟细细打量着她：“清词，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是毫不会跟扶桑人合作的。”

顾婉凝垂眸道：“我放不放得下，想必戴司令也不介怀吧？”

约摸一盏茶的工夫，大门里头一片短促的脚步声响，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壮、年近五旬的将官，顾婉凝见了来人，浅笑点头：“端木叔叔。”

端木钦的府邸虽亦是前朝总督的旧宅，但装潢陈列却都非常简素，花厅里一应赏玩皆无，只在门边案头摆了几盆叶片劲翠的君子兰、龟背竹，作观叶之用。

婉凝微微一愣：“你想说甚么？”

顾家竟然和端木钦有旧，莫非这些年的千回百转是跟这件事有关？那年，老总长遇刺，四少赶回江宁，侍从室选了他到官邸，父亲和长官都交代他事事谨慎，分寸端方不能有半点疏漏。甲士的本分是从命，他懂，更何况，他一贯都是家里最循规蹈矩的孩子。谁知才报到半个月，他就出了篓子，二十岁的人了，毕业的时候统统功课都是劣等，却本来连“听话”都不会。这过厥后成了侍从室的一个笑话，现在想来，他本身也感觉好笑。可也就是那么个“篓子”，才有了而后总长大人和面前这位顾蜜斯的几番甘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