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玲珑[下卷]_分节阅读_39[第1页/共5页]

写韵道：“师父每隔几个月都会入山采药，迩来并不知堂中。”

三十里高台，八千里烽火，飞报帝都。副使聂计退守城中，率横海将士与倭寇恶战连日。

四目交视，两人相互看着相互前所未有的狼狈，俄然间同时笑出声来，笑得无法，笑得嘲弄。

夜天湛寂然点头，低声说道：“不必了，除了张定水的金针，谁还能救她。”

写韵不敢昂首，低声说道：“皇上，您放下娘娘，让我看一看。”

卿尘仿佛听到了他的呼喊，缓缓展开眼睛，想要对他笑一笑，却只衰弱地牵动了唇角。每一次呼吸都如此艰巨，底下侍女惊呼太医的声音传来，似是甚么从身材中垂垂退去，她已经分不清，只看得清他的眼睛，肉痛如狂。

倭寇由此直入琅州，攻文州，在东海沿岸肆行劫夺。

大殿空寂，几近不闻一丝声响，面对这自幼便熟谙的宫殿，却仿佛甚么皇上王爷天子公侯都在梦里，荒诞得无以复加。脱掉了那尊荣的外套，赤裸裸相对，只是两个再浅显不过的人，有伤，有痛，有恨，有情，仿佛有话想说，却底子不知从何提及。

雨势略缓，楼台殿阁都在一片飘摇的雨雾中若隐若现，渺远至极。

稍纵即逝的电光下，夜天湛脸上惨白如雪，夜天凌身形冷如冰峰。

倭寇二百余艘战船堆积海上，日夜攻城。

也不知过了多久，寝帐内里脚步声响起，写韵走出来，白夫人等人迎了上去，夜天湛仍旧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玉阶，穿朱廊，写韵快步随夜天湛进入寝殿，四周都是飘飘浮浮的药味，异化了血的气味在潮湿的雨雾中，浓厚窒人。

夜天湛悔恨交集，亦怒喝道：“我说了甚么，我还能说甚么？我承诺她待你如兄如君，承诺她毫不对你有任何倒霉！孩子是你给她的，你明晓得她身子不好，还一次次让她受如许的苦，是我要她的命还是你要她的命！”

劈面而来的内侍宫娥仓促跪避，白夫人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转出画屏，赶紧俯身：“恭喜皇上，是个小公主。”一昂首，却见夜天凌直直盯住她手中的婴儿，那神情竟似看到鬼怪普通。

战报送入帝都，立即引发轩然大波。

天朝水军未曾防备，仓促应战，遭受惨败，七十五艘战船全军淹没，无一得归。横海郡使宗干当场战死。

殿中两人同时一凛，夜天凌接过奏报，一起看下，神采垂垂凝重。他看完回身将奏报递给夜天湛，负手考虑，一回身，听夜天湛沉声道：“皇上，臣弟请战！”

更有流寇如徐山等，原是东越侯藩府重将，削藩后不平东海都护府管束，自行聚众成寇，横行海上，这时与倭人狼狈为奸，改穿倭服，乘坐倭族八幡船，戮掠烧杀，气势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