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古代厂督篇（十三）[第1页/共3页]

但雨化田不是女子。

一行人策马解缆，仰仗轻装快马，每日奔驰，萧熠为了抢占先机，皆是号令天不亮就束装解缆，入夜没法视物才打尖入宿，每人皆备两匹快马换乘，一到驿站必换，如这天夜兼程，本来约是三十余天的路程，硬是是被在萧熠生生压到了七日！

除却心机上的不适，萧熠并非一点都没被打动――十九岁的少年，西厂督主，内里都传言雨化田如何善算民气，狡猾如狐，但是在他面前，那孩子却向来没有涓滴窜改，仍旧是十年前的模样，洁净透明的像一张白纸。五年来一向温馨地从不越界打搅他的糊口，却在他面对外放的时候宁冒大不韪也要为他周旋，最后又放着京都繁华不享，跋山渡水地跟着他来了建州。

“是我，可便利进门？”

屋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渐不成闻……

当日雨化田执意不肯乘马车，萧熠考虑他习了十年技艺，不是那等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宦臣，就承诺让他跟着。谁知倒是考虑不周，那雨化田虽说只是一个寺人，算不得娇生贵养，可到底在宫里安闲了十五年，从未受过行军赶路的辛苦，在马背上颠簸了几日便体力不支，随后风寒入体就病倒了。初时他还忍着不说，但厥后病情日趋严峻，便再瞒不住。

很快，萧熠带来的人马都被安排进了官邸。

建州守备张宁收到的动静是总兵月尾将至，这天正搂着两个新买的粉头亲热，俄然接到萧熠的令牌，真真是吓的魂飞魄散，衣裳不整地就跑来接驾，犹带着一身脂粉香气。萧熠冷厉的眼神悄悄从张宁面上扫过，虽未发作，但那冰冷的眼神却让张宁出了一身盗汗。

萧熠本欲在入城之前先到城外三关察看地形，俄然一阵压抑不住的咳嗽自他身后传来，闻声动静，萧熠转过甚，瞥见背后顿时的雨化田以手掩唇正自低咳，神采惨白，两颊却病态的潮红。

“不必。”萧熠伸手按在雨化田肩上，阻了他的行动，“夜深露重，你病还没病愈，别再受寒了。”说完，自回身端起案上的烛台，向门口走去。

――他是个寺人，是贵妃的宠臣，西厂的厂督……

烛火摇摆，房间里的光跟着萧熠分开的脚步一寸一寸的暗，伴跟着“吱呀――”一声关门的响动，那些跟着萧熠而来的橘色暖光终究全数散尽，又回到了最后的一片乌黑。

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似是有人在起家披衣，内里的人毫不踌躇地答复，“便利。”

医官言他的风寒再拖一天便会转成肺病恶疾，永难根治，纵使此次幸运赶上，也需得好生疗养，再也草率不得。可雨化田却只是笑笑，“平常风寒罢了，没有大碍，服了药已经好多了。”

萧熠听着长眉微蹙，末端，对着亲兵打了个手势，“先进城休整罢。”